王信白低低笑出声:“爷爷,饶了我吧。光是看着这么多弯弯绕绕我都觉得累,要是自己掺和进去,没几天我就得为国捐躯了。”
王远呸道:“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
王信白眼中是风流的光,嬉笑着:“我既不能像世子那样宽容强大,也不能像吴亥公子那样工于心计,所以这辈子我只想过得快活就行了。”
爷孙俩走出宫门,宫墙外没有人迹,风又大,王远倚靠着孙子,悲凉道:
“史有刘皇和项王,若世子能像刘皇,成就千古帝业,老夫我自然为他高兴,但若世子没有一颗玲珑心,我只求他不会自刎于水边,能回来就好。”
王信白笑了笑:“爷爷您放心,世子既不是刘皇,也不是项王。”
王远看他,他便收敛了笑意,淡淡道:“世子他就是世子啊。我虽不愿做官,可我愿意一辈子给他当留司官,无论他要做什么,我总是愿意支持他的。”
王远一怔,半天才呐呐道:“吴亥也不行。他…也不适合那个位置。”
王信白微笑:“爷爷觉得吴亥离开漠北,会去哪里?”
王远不答,王信白兀自猜测道:“他会回姑苏吗?不,我觉得他回不去姑苏的。他现在还无权无势,只能在暗中。难不成把漠北搞成这样,他就满足地退隐山林安心过日子了?”
王远:“……”
“吴亥是跟在世子身边长大的,若说他没有野心,他断不会做出这么一番事。世子和吴亥,将来一定会纠缠不休的。”
王信白伸出手,接住一片落雪,淡淡道:“一旦变天,天下很快就会大乱。到时候群雄四起,海内英雄太多,这种东西谁能说得准?
但是爷爷,我真的很想看看,很想知道像世子这样的人,可以走到哪一步。我想知道,善良且强大的仁心,能不能在乱世中,成为一道照耀四方的光。”
——
冀州民乱动荡,几日后,受灾最严重的几个郡县里,暴民们结成一党,在一个领头人的带领下,抄着家伙,冲进了县令衙门。
徐少清见事态差不多了,也终于从下谷出发,亲自来到漠北到了燕燎身边。
徐少清向燕燎请命:“世子,冀州大乱,暴民已经从官道、野道,一路向着漠北来了。”
燕燎一愣,沉下脸:“徐少清,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本世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