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應曦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聽見一片喧鬧聲了,太陽都快燒到屁股上了。她度的這夜春宵、過的這晚洞房實在是太令她印象深刻了,腦袋暈暈沉沉的,腰酸背疼渾身酥麻無力是縱欲下的惡果,下身酸麻麻、粘乎乎的是某人昨夜多次‘行兇’的罪證。
“你醒了?”門吱的一聲被打開,奕歐精神抖擻,春風滿面的進來,三並兩步的走近床邊,望著著依舊掛著一臉倦容的她,笑得那是一個陽光燦爛。
應曦挪動了一下身體,在他注視下,臉蛋微微一紅,又覺得有點點冷,連忙拉過被單遮住自己已經春光外泄的赤裸身子,然後從被單裏伸出手來,指了指小衛生間說:“我想要洗澡!”
“好,我來幫你!”奕歐隨即把凳子上的衣服送到應曦面前,而他本人——非常熱情主動的湊過去,完全做好了親手服侍佳人穿衣的準備。
應曦有些哭笑不得的望著他,他那副兩眼發光的色狼模樣,赤 裸裸的完全不加半點掩飾,跟平時大不相同啊……這番色迷迷的、帶著濃厚的情欲和讚歎的目光,居然還坦蕩蕩的表現得那麼明顯和理所當然,她想假裝作看不見都不行。接過衣服,一把拍開奕歐伸過來的手,在他失望眼神的中,說了句“我自己來!” 後,便過伸手放下床上的大紅的帳簾,把奕歐隔在帳簾外,然後自己再轉過身子,背對這他開始窸窸窣窣的穿衣。
他苦笑——都老夫老妻了……不對啊,昨晚才是洞房花燭夜……第二次洞房……這怎麼都不對呢?
拉開帳簾,奕歐已經提著鞋子在床前等著,那個樣子像是打定主意——你若不讓我侍候,我便占了你的鞋子,不讓你下床落地。應曦又不是笨蛋,自然不會和自己過不去,腳丫子往他面前一抬,倒是有幾分女王的架勢。
忽然聽到樓下一片吵嚷:“你來幹什麼?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馬上走!”
“怎麼了?”她問。
“我抱你去洗澡,然後下去看看。”說完,他動作嫺熟的把她攔腰抱起,走進浴室。裏面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可容納兩人共用的大木盆。木盆裏已經盛滿了熱水,飄著嫋嫋白煙。
她在他懷裏伸手探了探水溫,暖熱適中,便讓奕歐放下自己,他吻了她一下,便匆匆出去了。
慢慢地刷牙,然後脫衣,跨入大木盆,捧起一把熱水,往臉上一撲,暖融融地洗去臉上的倦容,她輕輕的歎息了一句,仰躺在水裏,伸展開四肢,整個人完全溢泡在熱水裏,讓暖暖的水流沖洗泡掉身上的汗水和下麵沾滿了的濃濁白色桃源密林。
從熱水裏起來,抹幹身子,換上一件乾淨的外袍,腳著著一對浴室專用的木屐,“嘎嘎嘎”的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奕歐已經在房間裏了。可是他低著頭悶悶地坐在一旁,眉頭深鎖,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居然沒有留意她出來。
“奕歐,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應曦微笑著坐在他身邊問。他這個樣子,好安靜哦!
“那個女人……”他沒抬頭,也沒有看她,只是喃喃自語地說:“她來了,要見我……”
那個女人?哪個女人?應曦條件反射地以為是金娜娜來了,“是金娜娜小姐來了麼?”
他搖搖頭,“不是,是那個嫌我們家窮,跟別的男人跑了的女人來了。”
應曦一下子沒聽懂,聽他斷斷續續地說明後,才明白原來是從小就拋棄他和他的父親的女人來了,換句話說——奕歐的親生母親來了。
院門外面——
“死不要臉,當初是誰嫌棄我們奕家?當年你有本事跟別的男人跑,現在就應該有本事不要回來!滾!”這是叔叔的聲音。
“這裏不歡迎你!快走!我們家小海不會見你!再不走,我就喊人啦!”這是嬸嬸的聲音。她拿起一把掃帚,往那女子身上掃去,真的是要趕人呢。
不少村民在旁邊圍觀,紛紛竊竊私語:“好不要臉!當初嫌棄他們,現在知道奕歐發達了,就死皮賴臉回來了!”
“就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女子呆立在當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是反反復複地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見見小海,見見我的兒子!”
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奕歐捂起了耳朵,看樣子十分矛盾和痛苦。也是啊!幾乎沒有在生命裏出現過、主動拋棄自己的所謂生母出現了,他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應曦見他如此,想了想,便起身換上一套正式點兒的衣服,對他說:“你先在這裏坐坐,我去看看。”
“不要!”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拉著她的手,“不能去!”
微笑:“沒事,我替你去看看。這麼多年,你也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吧?真羡慕你,有愛你如父母的叔叔嬸嬸,還能親眼見到親生母親。”而她,再也見不到了……
奕歐不回答,只是手上的力度緩和了一些。
應曦抬起他的臉——原本的純淨俊俏換成了苦惱和糾結。她在心裏說:夫君,不要糾結了。你心底想做而做不出的事情,由我來吧。吻了他深鎖的眉頭,翩然出去了。
應曦來到院子裏,正巧碰上準備關院門的叔叔嬸嬸。他們一見應曦,忙說:“喲,小海媳婦,快進去,外面有個瘋女人,來搗亂的。快進去。”說著就要拉她。
應曦只是微笑,卻沒有動:“奕歐還在房裏。我想和他的生母聊聊。沒事的。”她是鐵了心要去看看的,無論叔嬸怎麼勸都不為所動。叔嬸見她態度堅決,只得開門,然後一臉鐵青地站在她身邊,警惕地看著院門外的女人。
門一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保鏢們呼啦一聲都圍著應曦,把她和女人隔離開來。
應曦抬眼一看,只見一個約為50上下的婦女驚訝地看著自己,還看著那似乎從天而降的保鏢大漢們。該婦女燙著優雅的捲髮,提著一個鼓鼓的真皮包,衣著也不差,眉眼、神態確實與奕歐有些相似。不用問,就是她了——奕歐的親生母親。
“您好,我是奕歐的愛人,請問該怎麼稱呼您呢?”應曦微笑著問。(請注意,她用了‘愛人’這個詞。為了考慮用哪個詞比較合適,可想了好半天呢。)
那個婦女忽然無比激動,嘴唇和手都微微顫抖,想上前好好看看她,卻被虎著臉的叔嬸和黑著臉的保鏢嚇得不敢動。
“我是小海的親娘!”
“閉嘴!小海沒有你這樣的娘!”叔叔憤怒地大聲呵斥。
嬸嬸也說:“他不會見你的,你也沒資格見他。小海媳婦,咱們進去。甭理她……”她拉著應曦手就要走。
應曦轉頭笑著說:“剛剛你們這麼大聲,把我嚇得小心臟撲撲地跳。”
他倆忙壓低聲安撫她,應曦說:“逗你們玩呢,我沒事。”說完她對其中一個保鏢說:“安隊長,想麻煩兩件事:一是讓弟兄們請鄉親們回去;二是這附近可有方便講話的地方?”
安隊長點頭,朝身邊弟兄們使了個眼色,他們就立刻分散開來,對著圍觀的人群說:“散了散了,回家忙去吧。散了散了!”果然,嘀嘀咕咕的村民都各自走開了。
安隊長猜到應曦想與那女人說話,便客氣地對她說:“小姐,這女人來歷不明,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不建議你們單獨溝通。”
“沒事,有您和弟兄們在,我還怕什麼呢?”她笑道。微笑的應曦溫婉、嬌俏,奕歐母親看了不禁暗暗點頭——小海他眼光不錯。
安隊長沉吟了一會,說:“要不就去我們暫住的屋子吧,那裏不遠,也很安全。”
“辛苦您了。”
不一會,他們來到附近的一所小院,奕歐、叔嬸沒有跟來。應曦與奕歐媽在小桌旁坐下,安隊長守在應曦旁邊,一米內的距離。
奕歐母親哭了。
“這是小海的照片……”掏出一張發黃的照片,她已經泣不成聲。
從她斷斷續續地敍述中,應曦瞭解了她當年的窘迫與後來的悔恨。但無論如何,應曦覺得拋下丈夫和年幼的孩子是不可原諒的事情。但她也覺得罪不至死吧,人家好不容易來見兒子,怎麼著也讓他們母子見上一面為好。何況從剛才奕歐的表情來看,他是很有這個念頭的。
無心再聽面前的婦女如何聲淚俱下,她已經在想著如何安排了。不巧,此時肚子唱空城計,咕咕地響了兩聲。昨天就沒怎麼好好吃東西,晚上還被折騰了一宿,照道理肚子應該沒有力氣叫得那麼響亮啊……
她臉一紅,奕歐媽和安隊長不會聽見吧?
奕歐媽自然沒有留意,可是應曦身後的安隊長微微一笑,掏出了手機,悄悄發了短信後放回褲袋裏。
很快,一盤豐盛的早點送到。
應曦對安隊長點頭微笑表示感謝,然後執壺倒了一杯茶,站了起來:“奕歐媽,先喝點茶潤潤喉嚨吧。”
奕歐媽先是一愣,再就是激動萬分,雙手捧著茶杯,一路都是抖著的,她喝完,抬起頭已經是滿臉淚水:“這杯茶,我等了半輩子……”
應曦可沒想那麼多,她只是單純地想表示禮貌而已啦!也許是低血糖的原因吧,她忽然一陣眩暈,眼看著就要倒下……
安隊長趕緊上前扶住她,又撥打了電話,不到一分鐘,門被粗魯地打開了,一臉焦急地奕歐沖進來,從安隊長手裏搶過因低血糖而眩暈的應曦:“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她微笑:“沒事,只是有點暈而已,你怎麼來了?”
“小海!”隨著這聲遲來了二十多年的呼喚,奕歐抬起頭,母子相見兩無言,唯有淚千行……
應曦知趣,由安隊長扶著走了出去,回到叔嬸的家裏,和他們一起吃早餐啦!叔嬸雖說有些不高興,但見到應曦開開心心的,受到感染,吃得也香,便將紅薯、玉米麵、窩窩頭什麼的給她添上,直吃得小肚兒滾圓才罷。
再怎麼依依不捨,下午也該回去了。家裏的兩個男人催得厲害,令狐真得知奕歐又洞房了一次,揚言要回去‘收拾’他。
上了飛機、下了飛機、回到家裏,奕歐都對著應曦傻笑著。來來去去都只是這句話:“娘子,謝謝你!”
“得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是嗎?哪里起繭子了?我看看……”
至晚,應曦躺在應暘和令狐真中間,懶得理那四隻不斷在她身上揩油再揩油的狼爪,興高采烈地講起她精心安排的奕歐‘母子見面會’,講了半小時都收不住嘴。直聽得那兩個男人滿肚子酸意。
“暘哥,你看咱夫人啥時變話嘮了?”
程應暘點頭:“對,我倒要看看姐的小嘴兒,是不是只會說話!”
“哼,我還要看看下面的小嘴兒,是不是只會流水!”
“喂!你們……唔……”話沒說完,上面和下面的‘小嘴兒’各自擠進一根粗壯的肉棒……
第二日,应曦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听见一片喧闹声了,太阳都快烧到屁股上了。她度的这夜春宵、过的这晚洞房实在是太令她印象深刻了,脑袋晕晕沉沉的,腰酸背疼浑身酥麻无力是纵欲下的恶果,下身酸麻麻、粘乎乎的是某人昨夜多次‘行凶’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