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聂淼还起身到窗子边望了望,确认她走远才冲连盼道,“不止是我一个人感觉怪怪的吧?”
她朝连盼递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杨小葵刚才在偷听。
连盼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我知道。”
从今天杨小葵提出想要学习酿酒的方法,连盼就察觉出来了,她最近有些着急。
也有可能是今天杨小斌过来,连盼批评她,她心里有意见。
“她对酿酒也很感兴趣。”
知道杨小葵不会再回来了,连盼说话倒也没了什么顾忌,直接告诉了聂淼今天白天发生的事。
聂淼闻言,吃惊地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到底是什么脑子的人才会想出来的招数?凭什么啊?
“先别说她是不是跟着你学东西,就算是,都还要交个报名费啊,现在是什么村网通吗?不知道你这个酒方值多少钱?”
连盼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算了,先别说这个了,还是看看酒怎么样?”
她把桌上的酒杯轻轻调换了一下位子,再给聂淼尝。
聂淼直接晕了,几个杯子各抿了一口,“我分不出来。”
“这就够了,就按这个调好的量产吧!”
其实还是有一点细微差别的,不过就算是连盼自己也不能保证每次调出来都是这个味道,所以到这里已经可以了。
晚上回去南风院,想到杨小葵的事,连盼心情始终还是有些沉重。
她心里头装不住什么事,严易一眼就发现了。
现在是夏天,南风院的浴室不像严宅里的又大又宽,因为在袁子晋原先的设计里,压根就没有现代化的浴室一说,这个浴室还是后面严易让人加上去的。
在袁子晋的阻挠下,每个院子的浴室都建得很小巧,尽量不破坏建筑结构。
反正刚刚就洗个澡而已,旁的也都不能做了,严易感觉很遗憾。
他一贯都喜欢在浴室里来点什么。
两个人洗完了澡,就躺在大红木床上,床上蒙着薄薄的碧纱帐子,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两个人的脸上,连盼忽而叹了口气。
严易把手臂伸了伸,让她躺在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了?”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严易低头看他,屋里没开灯,但适应了光线之后,月光其实也挺亮的。见他一低头,连盼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下巴,“你别看我。”
她有点害怕,他一看她的话,对着那双眼睛,她就说不下去了。
“不看你。”严易嗯了一声,闭着眼用嘴唇在她头顶轻轻吻了吻。
连盼心头一暖,这才开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两人相拥而眠,故而搂得很紧,连盼察觉到严易身子微微震了震。
她以为他是震惊,也有可能是觉得荒谬,总而言之,并没有料到严易其实是……害怕和心疼。
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个,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连盼还不知道而已。
严易还没开口,连盼立刻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先别急着质疑,听我往下说……”
严易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刮胡子,下巴看着干净,其实摸起来还是有点胡茬,轻微刺手。连盼手心在他下巴上转了一圈,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其实并没有开口打断她的倾向,这才松手。
“其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这样发生了……”
从前的人很迷信,都说有前世今生,不过连盼以前并不信这些,师傅经常跟她说,求神不如求己,除了逢年过节拜一拜灶王爷,其余时间,连盼很少想这些东西。
不过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仙的话,她恨不得把所有的神仙都拜一遍,感谢他们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我后来特意查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所在的这个朝代太短,历史上竟然没有记录。当时我就在御膳房当差,我师傅就是庖长,我是个小庖人,庖人就是你们现在叫的厨子。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她就是姑姑。”
怕严易混淆,连盼又立刻改口道,“也不是姑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就是跟姑姑长得一模一样,我想,师傅应该就是姑姑的前世吧!说实话,我也没料到,姑姑以前那么厉害,现在竟然连炒个土豆丝也不会……哦不是,扯远了,我是想说,师傅对我很好很好的。
她手艺高超,皇后娘娘非常看重她,一日三餐都指定了要让师傅负责,外出的时候也必须带上师傅,可以说是恩宠非凡。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的弟弟突然就造反了,皇帝震怒,囚禁了娘娘,而且下令,所有和娘娘相关的人,一律斩首。”
“斩的就是这儿。”连盼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跟,“我当时吓的不行,但实际上真的还好……一瞬间,很快就结束了。”
说到这里,严易细长的手指轻轻在连盼脖子上摩挲,似乎在寻找她过去被斩的痕迹。
他好像一点也不怀疑她说的话。
这种爱怜和疼惜的情绪,连盼甚至都能从他指尖那里感觉出来。
这一段记忆并不愉快,连盼迅速跳过,声音故意轻快了一些,“然后……我就到这里来啦!后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她遇到了严易,既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又是她生命中的爱人,两个人也争吵过,也甜蜜过,现在……都订婚了。
严易低头嗯了一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将连盼搂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