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苏。”绯色女子微一叹,“你我本是姐妹,何必…。”
“丰儿还好吧?”浅绿裙衫女子转移话题。
“他…。且养着吧…。”绯色裙裳女子一叹,眉宇添轻愁。
浅绿色裙衫女子看着绯色裙裳女子沉寂在光线里晦暗的面目,良久,方才开口,“良木而栖,放心吧。”话落,推门而去。
……
辰时,夕阳托着长长的重青色尾巴拥着一轮金红一步三回头慢慢退下去,留下天空满际浅辉。
冷言诺看着璃王府门口,被夕阳的光线照得如神祉的男子,他如一抹素雕沉沉寂寂,冷冷然然的立在那儿,又如一幅欲掀未掀的画那么引人流连。
慕容晟睿看着自府门口出来的冷言诺,然后唇角轻羡起一抹温暖的弧度,然后,生生使得那幅画美得炫人压目。
冷言诺抬起头捂了捂眼,桃花祸人,天诚不欺我。
马车里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各安一方彼此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冷言诺自然不会认为发生在她院子里的事情,慕容晟睿不知,相处这些久,她算是明白了,这厮虽然体带寒毒,命不久矣,但是所用心思一点不差的。也难怪某些人至今心思深藏不动如山。
虽然冷言诺诧异花千尧为何这次没有跟屁虫般如影相随,但是抬起头看了慕容晟睿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移开。
花千尧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因为其花家首富之子,又是皇室供应,且自己本身虽然流灌花丛,但是手段一点不低,所以在京城始终有一些特殊的地位,
马车刚行至一半,便紧闻一道马蹄声掠来,而后是清一的勒马声。
“真是巧,竟然在此遇到璃王与璃王妃。”马车外响起一道清利的男声,声音似乎被水泡过似的澄亮而锐气而宽广。
然后,又是一道马蹄声踏踏而来,与此同时还带着一道香风,“哎呀,这不是南国太子吗?真是巧啊巧啊。”
所以说曹操果然是不能提的,甚至想都不能想。
车内冷言诺忍不住连翻几个白眼,这里已经是直进皇宫正门口的正街,除非入偏门,要不然仅此一条路,这个时辰入宫也算平常,哪门子的巧。
“花公子也好巧,传言果真不如见面,花公子真可谓当得艳波流逸千古第一人。”南木宸看着花千尧满心赞美。
花知尧看着南木宸眼底隐藏极深极淡的杀意,俱是风流往来人般一笑,“多谢南太子夸奖。”
南木宸笑容微僵,似乎没料到花千尧脸皮这般厚,连带的眉宇稍微沉然一分。
长长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南国太子与花千尧高居马上相互话里绵软针的寒喧客气,看在众人眼里。
嗯,这南国太子好有风度,好风彩。想来南国风水养人啊!
嗯,这花公子今日亦好守礼,笑得风春水月。
“南太子请。”
“花公子先请吧。”
两名美男当街你请我请互相谦让,可是偏偏一人据一边又不动如山,将璃王府的马车给挤在中间。
后面亦有一辆马车阻着,不可能退,当然,冷言诺亦未打算过退,遂轻抚额头,毫不犹豫,“清一走。”。
然后,南国太子与花千尧怔怔看着离去的马车,互相对望一眼。
花千尧是错愕。
而南木宸则是一瞬间的不可思议与惊议还有…。
“你叫什么名字?”
“冷言雪。”
脑中回荡起一阵飘渺却又沉凝心间的对话声。
南木辰目光惊异后是翻腾,如长空漫漫突升起的黑雾,缱绻急剧,一双深邃如瀚海的眼眸生生就像是海平面被急风掠过般,使得平静光粼的水面波动急晃,冲冲欲喷薄而出,周围似也因这眸光突然冷凝三尺,过往行人远远的隔离开来皆抬头看看天,咦,明明晴空万里,怎的觉得有些冷呢。
花千尧看着那深邃却复杂的眸光,妖冶轻佻的桃花瞳亮亮一闪,复又看向离去的马车,嘴角一勾,双腿一夹马腹,急驰而去。
马儿卷起一薄轻灰直扑向南木宸面门,轻灰中似乎还夹着流动的劲气,在直咫之距时,南木宸似才回过神来,右手状似拈发,实际却是虚虚一挡,化劲气为虚无。
花千尧,本宫记得你了,南木宸面容恢复如常,精霜如剑化的五官层层静凝。
前方马车车影依稀可见,南木宸脑中闪过一抹明妍画面,而后,倏的一笑,冷言诺,敢玩本宫的人,那就要玩得起。
“小姐,我们寻哪家客栈休息……”远远的璃王府马车后,一句明亮的轻语淡淡飘进马车里。
冷言诺偏过头,目光似要透过层层马车阻碍穿透而出,因为她感觉到一道冰冷而紧锁的眸光如一把利线般将自己紧紧牵扯,而这道目光却不是出自南木宸,而是之前一直停在他们之后面对两位尊贵人士立马堵路而依然岿然不动冷平如洗的马车里。
“天慕京城倒是来了新人物。”冷言诺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的挑挑手指。
对面,慕容晟睿如玉的容颜上闻言带起一抹微笑,温暖怡人,“新是新,关键看能新多久。”一句话,两面三关,不知说的是那马车里的未知人还是南国太子南木宸。
冷言诺看着这笑容,笑容如常,迷人深致,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厮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那晚他寒毒过后的虚弱,冷言诺真的怀疑,他是个病弱鬼吗?哪像了,哪像了,没有一点病人的修身养心。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问。”冷言诺明妍如珠的面容上添上一抹少有的认真。
冷言诺不是笨人,如果之前她刻意躲避,那经刚才之事她也明白,阴差阳错,狗血剧情,南木宸不过是真将她当成冷言雪而已,虽然她已有些心知肝明,却从未真正想过。
对面,慕容晟睿面容像是镀上一层质感的光辉,他近乎认真而具穿透力的看着冷言诺,看得冷言诺心突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