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师傅诶,为什么要封住她那一半内力啊,难道没想过他心爱的徙弟有一日也会沦落到对方轻轻一提内力,自己就要浑身抖三抖的下场吗,他不是神机妙算吗。
楚浴染似乎也奇怪冷言诺的毫无招架之力,想到什么,而后释然一笑,“原来璃王妃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呀。”
“呵呵,保住命还是可以的。”冷言诺突然抬头笑了,笑得诡异森森,刚才被楚浴染内力压迫,以至她现在喉间那口腥甜不上不下,可是她毕竟不是当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现代没有内力武功,她同样可以自卫杀人。
于是笑容刚起,冷言诺手微微一伸,刚刚还在嚎叫的女子一下子一个贯力被拉至冷言诺面前。
冷言诺这才稍策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女子,约四十左右,皮肤暗黄,蓬头垢面,瞳仁焕散,一看就是犯了失心疯神智不清之人。
这一拉一掼,动作实在太过迅速,楚浴染看着被冷言诺掐住脖子的妇人,突然一笑,“璃王妃莫不是黔驴技穷了,拿这妇人来要胁本王?”语气可笑十足。
冷言诺忍住心中那血液翻腾的灼烧感,面色正然,“要胁定王,本王妃可没这个实力,可是能要胁住暗中那些守卫,想必于本王妃而言也是有益的。”
闻言,果然,楚浴染面上看不出深浅的笑容微微一凝,目光在冷言诺面上扫巡半响,须臾,方才开口,“你觉得那些人会违背本王的命令?”
“王爷可以试试。”冷言诺话落,手腕一动。
“咔嚓。”
“啊。”
骨头断裂声与痛呼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冷言诺按住手中妇人,眉眼含笑看着楚浴染,“定王还想再试么。”语气颇含挑衅。
“痛痛痛,染儿,救救我,救救我。”妇人此时声音略微小了些,一双没有焦聚点的眼睛直直的可怜的看着对面的楚浴染。
楚浴染眉头一皱,沉冷杀气一现,不知是那句“痛痛痛,染儿,救救我,救救我。”还是对于冷言诺敢当他面挑衅般的伤这妇人。
“王爷…。”空气中突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对着楚浴染单膝跪地,垂首尊敬。
楚浴染抬起手,阻止了男子的话。
冷言诺却在思忖着妇人因为痛而下意识呼喊而出的那声“染儿。”这妇人看来与楚浴染关系不浅啊。
楚浴染上前一步,目光倏的变得冷烈,“璃王妃觉得凭借此人质可以顺利出这别院?”
“不,你把这东西吃下去。”冷言诺很是明亮一笑,将手中一颗在屋内明亮灯光中闪着光晕的药丸递给楚浴染。
楚浴染看着纤白手掌中那颗药丸,玉然一笑,“璃王妃真是秒算人心,果真令本王佩服。”
“彼此彼此。”冷言诺毫不客气,她在赌,赌楚浴染现在不是真心想杀她,赌这个妇人在楚浴染心中有异于常人的地位。
然后,她觉得赌赢了。
楚浴染看了眼屋子外飘摇的海棠,眸色一阵恍惚,不过须臾,他偏回头,手指夹起那颗掌中玉丸,抬手,凑于唇边……动作很快,又像是慢镜头。
然后,整个屋内却突然一阵晃动,一只手掌突然伸过来,药丸碎裂为粉沫。
眼看妇人要被楚浴染夺走,脚下又生异动,低头看,地面正在裂开,千钧一发之际,冷言诺突然松开钳制妇人的手,另一支手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妇人下腋,顺势一抓。
地面裂开,在落下去之前,冷言诺满意一笑,好歹得拉个垫背的。
而在地下裂开之际,楚浴染显然没料想冷言诺手势如此之快,力道突然如此之大,放手,妇人会跟着冷言诺落下去,不放手,三人都要掉下去。
于是,楚浴染身子一旋,将妇人扔了出去,空气中瞬间落下十数道黑影将妇人稳稳接住。
见此,楚浴染似乎安了心,眸光微晃一动,落入地下黑洞。
冷言诺在落下去的瞬间看着突然落下的十数道黑影,了然一笑,果真赌对了。
两人下落,顶上地板倾刻合上,无声无息,纹丝合缝,可见修者巧妙匠心。
冷言诺突然想起某些事,然后,她腰竟凌空一蹬,妄想攀升出去,身边楚浴染见此,伸手一拉,“你…。”
这一开口,却见一粒不大不小在黑暗中似乎闪着红光的药丸落嘴直入喉道。
“定王真配合。”冷言诺这下不动了,任脚被楚浴染抓住,感受着那锥心的疼痛,身子下坠得也愈发快。
忍住楚浴染手中的黑手,冷言诺亮若星辰的晶眸在黑夜中一动不动,甚至没发出一丝痛呼。
下降不过几秒间,光亮聚现,下方映入眼帘的汉玉白般透明洁净的地板,冷言诺抱头苦笑,到底是得罪了哪尊大佛,看来今晚无论如何是避免不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事实。
于是,两手抱头,一个奇异的自我保护姿势。
正要运足内力落地的楚浴染正要伸过去的手见此怪异姿势,蓦的一僵,而后,身姿如风般飘起,一个拦腰就要去拉冷言诺。
纵然已知非伤即痛的冷言诺按照人的本能反应也该是闭着眼睛的,可是冷言诺本就非常人可解释,眼眸不仅未闭,反而睁得清神亮亮,于是正看见那一双挽着繁复金丝绣线花纹精骨分明又美好如玉般似乎还透着深重檀木香的手臂正伸过来。
落在楚浴染的胳膊上不会被摔伤,可是,闻着那极重的檀香味,冷言诺本能的排斥,偏头间正看到旁边的墙壁,于是,脚尖一点,空中一个轻旋,点墙,落地,安然无隅。
一切不过刹那间便要完成的动作,行差一眇,计算廖毫,冷言诺都会至少断腿断手,可是她却完美的做出来。
身旁楚浴染同样落地,在自己衣袖位置看了眼,又转头看向一落地便走至另一边的冷言诺。
一抹赞赏惊异的眸光划过,而后又看看自己的衣袖,有些自嘲。
冷言诺看着正含笑弄影般看着自己的楚浴染,对方姿态华贵,从高处坠落却依旧不改慵懒本色。
相比对方,再看看自己,不说狼狈,但是估计也好不了哪儿去。不过,好歹是暂时松了口气。
“扑”这一松气,心中那股极力压制的腥甜猛然蹿出。
一口鲜血吐出,冷言诺随意用手一抹,方才抬起头打量起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密室,从刚才妇人房间里掉落竟直落入此处,冷言诺眸眸微眯,这妇人虽然疯阗,可是屋内一应摆设全是好的,就连碎掉的茶杯茶壶都是上好瓷品,想来身份并不普通,可是却居住于如此偏僻别院。
她见楚浴染倾刻间杀人于无物,可是能够容忍一位失疯的妇人如此奢华的生活在此,看那些物什,也不似刚才搬来的,那不是于楚浴染有大作用,就是与楚浴染关系匪浅,所以她才敢赌。
不过这密室……冷言诺看着密室正前方,一块无名牌位立在一个神台上,神台同样简单明了,除了牌位,香火,灰龛什么也没有,而一旁却放着几把长长细细的像是戒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