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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爷的侍从让姜抚枝去他院子里时,姜抚枝正在给赵长生绣香囊,她在汗巾和香囊里选了很久,犹犹豫豫的还是选了香囊。
“三小姐快着些,三老爷还不知在哪,三夫人已经到了。”侍从低着头,“就等着您了。”
有什么事要找到她父亲,还要让她母亲也一起去?
姜抚枝有些心慌,“祖父有说是什么事吗?和什么有关?”
侍从默了默,说了句无关的话,“傅家的老爷子才来见过老太爷 。”
姜抚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昨日竹林里的场景,她似乎知道了可能是什么事,让珠环送走侍从,她换了身衣服便急匆匆往祖父的院子里赶。
姜老太爷的书房里,他与姜老夫人一同坐在上首,他们面色如常,只有坐在下首的王氏拿着帕子抽抽嗒嗒的。
“阿枝,我可怜的阿枝怎么这么命苦啊。”王氏一看到姜抚枝便紧紧搂着她,“傅家攀到了高枝儿,不要你了。”
姜抚枝轻轻的拍着王氏的背,并没有多做安慰,母亲的性格便是这样,祖父祖母既然在这,便有替她作主的意思。
果然,王氏哭了会,声音小了很多,姜老夫人叹了口气,“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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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枝上次在山林彻夜未归……,这事不少人知道……”
“姜家在扬州这么些年,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姜老太爷闻言劝道,“这事左右不过姜傅两家还有知州知晓,你且不用担心。”
“让你们来,只是想告诉你们,傅家二郎的亲事定下来了,约莫下月成婚,从前怎样变不要再管了,今后你们要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要让人说些闲话。”
“是。”姜抚枝心里很平静,她昨天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也不用自己亲口告诉母亲,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且莫哭了。”姜老夫人看着王氏叹气,“阿枝的亲事我会帮着看的,定不会让你跌脸。”
王氏得了姜老夫人的这句话,果然擦了眼泪,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有侍从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三老爷在外同人打架,把人打的半死,如今被抓进牢里了。”那侍从气都喘不匀,“求老太爷想想办法吧。”
“他一大把年纪怎么好好的和人打架?”姜老太爷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是酒馆,酒馆里有人毁三小姐名声,说她在外私会男子,彻夜不归,言辞粗鲁,三老爷一气之下,同那人打了起来,奴怎的也拉不开。”
“这个混球。”姜老太爷低声咒骂,也不知在骂谁,突然问道,“这事只有酒馆的人在传吗?”
那侍 从支支吾吾的,用力磕头,“之前只有酒馆再传,现下怕是难说了。”
姜老太爷让侍从下去,看到王氏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姜抚枝却还像能撑得住事的样子。
“好孩子,你先把你母亲扶回去,自己待在屋里不要出去,这事祖父会为你作主的。”
姜抚枝也是表面强装镇定,但是看着祖父祖母都没把这当一回事,她便放心了很多,她唤来侍女把扶着母亲,一同回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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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于姜家名声有损的事在扬州传的太快了,不到一个时辰,连赵长生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一想便知这事怕是有幕后黑手,“谁做的?”
“扬州知州。”
“他可真是活腻了。”赵长生气的摔了一桌案的东西,衣袖上沾满了墨汁,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便匆匆赶去了姜老太爷那。
“你又来做什么?”姜老太爷正是着急上火的时候,看着赵长生也没个好气。
“来向帝师提亲的。”赵长生从身上摸出了姜抚枝的那条帕子,又找到了半块龙凤呈祥的玉佩递去了姜老太爷的面前。
“帝师上回说若是阿枝愿意嫁我,你便不插手我们的事了,可还算数?”赵长生看着姜老太爷,“这是阿枝给我的帕子,我的贴身玉佩在阿枝那。”
姜老太爷接过帕子看了一眼,是姜抚枝的东西。
“外面传的事我也听到了,现在还有把阿枝嫁给我更好的法子吗?”赵长生把玉佩放在姜老太爷的桌案上,“那日阿枝一直与我待在一起,这事一出,除非阿枝远嫁,不然您怎知她那夫婿没有芥蒂。”
姜老太爷沉思了许久,叹了口气。
赵长生趁热打铁,“长生还是那句话,愿娶阿枝为后。”
“我还要问问阿枝。”姜老太爷叹了口气突然妥协,“总不能因着一张帕子,便将阿枝许给你了。”
赵长生心又紧了一下,若是要问姜抚枝,那他这点把戏便要被拆穿了,他近日便要回京都了,除非姜家随他一起回去,不然他与便阿很难再见了。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带着三分怂恿七分真切劝道:“长生近日便要回京都了,帝师可愿同行?”
姜老太爷摇了摇头,“我这辈子是不会回去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吧。”
“帝师真的甘心吗?阿枝的事是扬州知州做的,您那三子姜子虞当年在京都是何等风流人物,现下却被人设计进了牢房,您不为他可惜吗?”
“阿虞……是他当年自己支持了反王,怨不得旁人。”
“若是帝师随我回京,您依旧是帝师,姜子虞也将官复原职。”赵长生见姜老太爷有些犹豫,给他留了思考的时间,“帝师好好想想,长生先回去了。”
他走后,姜老太爷猛地喝了口茶,让人把姜抚枝叫了过来。
“你那长生表哥养好了病要回京都了,刚才他来我这说你们已经交换了信物,要娶你做皇后。”姜老太爷顿了顿,“你可是真的愿意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