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底下邯郸城的氏族都跳了起来:“萧王,那都是权宜之计啊,非我等有意从贼!”

“仲华,”刘秀道,“放火,烧了这些信简,我已说了,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诺!”邓禹应了一声,拍手,立刻上来兵士,一把火将这些箱中信件尽数毁了。

这下邯郸城诸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一个个鞠躬哈腰,表示自己一定坚决服从刘秀领导。

郭圣通则在后院,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心头惶恐不已的内眷。

两人通力合作,终于让这邯郸城局势一片大好。便又是在这种一片大好的局势下,刘秀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人一一换上,至此,邯郸城终于牢牢握在了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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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始三年九月。

赤眉军在王匡军的协助下,破长安。更始帝刘玄降,后被封长沙王。赤眉军从军中选出70多身有刘室血脉的子弟,经抓阄选择后,刘盆子成为新一任的皇帝。史称建世帝。

同年十二月,刘玄被原部署勒死。

而此时的刘秀,却仍在巨鹿胶着。

郭圣通收好锦囊,听得葵女道邓禹如今已至河内时,方换上一身利落的男装,带了同样装束的葵女,骑马向着河内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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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郡。

邓禹翻身下马,等候多时的寇恂立刻上前牵住那马:“仲华兄,粮草已按您的吩咐备置妥当,是否现在便要查看?”

邓禹看了他一眼:“子翼兄,这次多亏了你!”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寇恂将马缰交给了一旁的兵士,“你在前线,做的是大事业,我不过是在后方偷安罢了。”

“哪里的话,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哪里是那么好做的?也就是子翼兄你觉得简单,若换了我,却是做不好的。”邓禹同寇恂走着,说的很是亲热。

“哪里,若论后方的艰难,再不过郭氏夫人了。”寇恂道,“这可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郭娘子稳住了邯郸城。我哪有功夫做好这些?”

邓禹脚步稍顿:“子翼兄说的对。郭氏夫人如今不过十五,也难为她了。”

寇恂听罢,便适可而止,转而问起如今的战事来。

见好便收的道理,寇恂是懂得,他本出身河北上谷,心里自然是倾向同出身北地的郭氏的。如今见郭氏又做的的确不错。但邓禹可不一样,邓禹出身南阳,又同阴识熟识。是故,他虽与邓禹为好友知交,却也不好过于说出太多偏向性的言辞了。

邓禹也是明白的。一方面,郭氏女做的的确是无错可挑,另一方面,他身为南阳氏族也有自己的利益团体,他的态度,代表的并不止是自己而已。

是故,明知郭氏女无错,甚至,他内心也有些钦佩这样的女子。但,在态度上,他仍是亲厚同样出身南阳的阴氏。

如今见寇恂不再提郭氏女之事,转而说到战事,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知道子翼兄可曾听过铜马军?”

寇恂微一思量:“我却是有耳闻,这铜马军仿佛是蓟城一带的暴民惧怕萧王,故而凝聚到一起的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不假,”邓禹道,“只是,这乌合之众,却是有五十多万人。”

寇恂吸了口气:“竟有如此多的暴民!”

别人不知,他是管军需的,岂还能不清楚?萧王刘秀有多少人?满打满算,加上伤员也不过13万出头。而这铜马军,却有五十多万人。这,蚂蚁虽小,蚁多却也会咬死象啊!

邓禹叹了口气:“所以,这批粮草才催的如此之急。盖因,前次的粮草,被铜马军给烧了。”

寇恂叹道:“难怪这次仲华兄亲来了。”

“眼看便是冬天了,十万大军中,有两三万却是来自南地,听闻北方的冬季寒冷干燥。所以子翼兄啊。若是没有你这批粮草。这个冬天,该如何过啊!”邓禹再叹一声。

“其实这批粮草,还多亏了前些时日,郭氏夫人给我的一大笔银钱。”寇恂道,“那时候郭氏夫人只道,冬日将至,多买些粮草好囤积过冬。那知,竟正好补上了缺。”

邓禹听罢,脸色越加难看。

对比了下前些时日,阴家递来要钱的书信,在对比下郭家。他终是无奈叹了口气:“地域之争从来都在,只是如今,我却深羡子翼兄乃北地人了。”

寇恂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却也不说。只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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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寒风阵阵。

夜色中,两骑行人。

郭圣通和葵女俱用厚厚的布帛裹了脸,又扬鞭使劲抽打了马臀。于是,跑的更快了。

这场夜奔河内,她却是早有预谋的。

说来可笑,她的血液里头仿佛是铭刻了商人的本性。在成为鬼魂的那些年,闲来无事,她竟一笔笔算了刘秀从郭家拿了多少财务走。

越算便越是心惊,越算,便越是感叹。

而这一笔笔财务的去向,她更是记得一清二楚。

在建世元年,最大的一笔支出,便是给大军新购粮草了。

能重来一回,她还来不及细想要如何将投入在刘秀身上的钱财变本加厉的收回来。便发现,自己重生的太晚,竟又是只能给刘秀贴钱的。

好在,她还有拖延的时间。好在,她还有个可靠的阿母。

郭家的钱财一分为三。一份变成了她的嫁妆和极少的银财维持郭府基本开支。一份转入暗处用忠仆之名私下购置天地。而另一份,则做起了这粮草和行商铺子的生意来。

这一两年下来,银钱早已翻了不知多少倍。

而建世元年,这场巨大的支出,她却是早有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