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应该想到了什么,只是这样的结果太过于戏剧化,在接受过现实的“洗礼”后,对此除了报之一笑,还真是挤不出其他的表情。
骆宇也不急,跪得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期待着可能自她口中吐出的连珠妙语。
他知道,一旦她给了承诺,接下去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至少,他不用再为王爷的暗中调查而提心吊胆,也不用担心将来会有谁阻碍他和佘映雪的事情。
莫名的,他就那么相信。
这点,也正是顾惜若不明白的地方。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半晌后,她才笑着道:“你似乎很笃定,我一定会帮你似的!我很好奇,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底气。”
骆宇苦涩一笑,“微臣以为,王妃会想得出来!如今看来,倒是微臣多想了。”
嗯?
什么情况?
按照骆宇的意思,她还应该有这份自知之明了。
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似的事情,又如何会想得明白真切?
几番思量之下,顾惜若终于放弃了这样费脑筋的思考,撇下心头存在的疑问,淡淡道:“话既然已经说到如此程度,你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什么。老实告诉我,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知道具体的情况。”
骆宇讶异的看她,满脸的疑惑。
他就不信,以顾惜若聪颖的头脑和敏锐的洞察力,会无法从他方才的话语中,联想到些许蛛丝马迹。
如今却这么明目张胆的询问他,用意究竟何在?
“想到是一回事儿,听你亲口说的,又是另一回事儿。”顾惜若很好心情的解释,“若是我所想的,跟事实有所出入,从而影响了我的判断,将来出了差错,我找谁哭去?”
骆宇微怔,显然没想到,她竟会实事求是到如此地步。
可一想起以往她常说的一句话“我从来只用事实说话”,似乎又觉得,这样的“实事求是”也是可以理解的。
垂眸想了想,他还是觉得有点困难,便也转换了一种方式,直截了当道:“王妃,您有什么不明白,直接问微臣吧!”
这样,也免去他无从开口的尴尬和为难。
顾惜若自然是求之不得,想也不想就开口问道:“你说,佘映雪是无辜的,到底怎么个无辜法?要知道,她可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想要借此机会栽赃到王爷身上的。”
骆宇轻叹了声,摇摇头,似是对顾惜若的判断极为不赞同,“王妃,若是当日与映雪公主……的是王爷呢?”
“不可能!”顾惜若果断截断他的话。
段天谌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若真要做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被算计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第一时间就会把人给灭口了,哪里容许佘映雪还挺着大肚子四处蹦跶!
只是,话一出口,一些东西就立即窜入她的脑海里,像是附和骆宇的话,来反驳她自己的判断般,那些话鲜明到犹如画面,不时播放在她面前。
她的脸色,竟也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王妃,您怎么了?”骆宇时刻注意着她的神色变化,在听到她那么果断的否决后,心里蓦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就被她难看黑沉的脸色吓到,暗暗反思起方才自己是否说了什么出格的话。
按理说,就刚才那句,应该不至于让王妃惊吓如斯啊!
毕竟,这个王妃的胆量和心理承受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在说起这些话时,会如此毫无顾忌。
就在这两人的沉默中,时间无声流逝。
半晌后,顾惜若才猛然回神,只那眉头拧成疙瘩状,似是被什么忧愁和疑惑困扰。
她慢腾腾的坐回到椅子里,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甲因用力的挤压着檀木而变得扭曲,她却浑然不觉。
良久后,她才抬眸,有些迷茫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你确定,你看到的人就是王爷?”
骆宇怔了怔,本来以为,能让她陷入如此沉思苦恼中的,不是幕后指使此事的人,也应该是如何去找寻事情的真相。
却不想,她竟然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可几番思量之下,他顺着有意无意中给他的指引想下去,却瞬间恍然大悟,明白了她的纠结所在。
一开始,他也以为那个人就是王爷,后来想想,才发现事情的不对。
自他对王爷的理解,王爷绝对不会做如此毫无分寸的事情,而那个人又的的确确是“王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人,易了容。
如今见到顾惜若径自直奔重点,他忽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初,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王爷敢做不敢当,为此还怨恨了许久。
若是他能早些想通其中的关系,又或者对王爷多几分王妃般的信任,恐怕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斯地步了。
到了如今,方才知道,向来自诩的“聪明”,不过是贻笑大方的话柄,上不得台面,更入不得旁人的眼睛。
顾惜若也想到了这一茬,看到他脸色同样难看,知道他也明白了此中关键,心里便是好一阵唏嘘。
她张了张嘴,话音还没吐出来,就已经被骆宇近乎自言自语的话语截断。
“王妃,微臣曾经还以为,王爷不是男人,做了那等事,竟然不敢承认。为此,还怨恨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