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秀玫记起四少爷的吩咐,含糊道,“奴婢只晓得,一早四少爷陪大少爷上朝,下了朝多半去宫里看珍玩瓷器,在宫里用过午膳,下午去一些瓷器铺子。奴婢随身不假,多半都是规避的。”

小四少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哦?二少爷不陪他们一道上朝?”

秀玫斟酌了下,“二少爷和四少爷两人兼一职,二少爷鉴瓷,四少爷是进士,门面活都是四少爷来做。”

小四少夫人冷笑,“既然是做门面活,下了朝不回家,跟他们掺和什么呢!我也是心疼四少爷辛苦,这时常回来的比大少爷二少爷都晚呢!真的是忙正事了?四少爷什么性子,你还瞒着我不成!”

大四少夫人就要夺门而入,有丫鬟拦住,“少夫人还未起来呢。”

乔嬷嬷粗壮的身子蛮横挤开,“在周家,她就是个妾,哪有正房看妾,还得询问妾室的道理!”

大四少夫人进来时,正听见小四少夫人道,“丛绿,把秀玫的药端过来。”

这便是要灌避子药了!

大四少夫人端着架子,蔑笑道,“妹妹这是睡糊涂了么,大嫂管家,可不是玩过家家呢,这才半天功夫,整个府里都翻了天,以不养闲人的名义,把我和妹妹的小厨房都撤了个干净。妹妹要是想煎药,去求求二嫂便成了!哎呦,这哪需要求的,我怎么忘了,妹妹跟二嫂才是真正的情同姐妹呢!”

她这个妹妹先是泄露宋家白地蓝花给祁孟娘,又伙同二少夫人把中馈大权压到她的身上,损了嫁妆不提,害她被姑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在整个周家,大四少夫人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小四少夫人才不把她放在眼里,“姐姐也是想去二嫂那头煎药,来托我走关系是么!”

乔嬷嬷暗里掐了大四少夫人一把,大四少夫人强压恶心,伏低做小道,“呵,我哪还用得上避子药?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子嗣我是不想了,宠爱?”自嘲的笑将起来。

小四少夫人起了兴致,“瞧姐姐这话说的,这不是说四少爷宠妾灭妻么!四少爷对咱们可是五五分的,这五五分里头,我还得带秀玫分一成。”

大四少夫人屈辱的眼泪都在转,可怜巴巴道,“我还巴不得四少爷这辈子都不进我的屋呢!四少爷嫌我像个死人,说是就是个死人他也能让我从棺材里弹出来,那些手段……”

难怪经常见她走路腿都合不拢!小四少夫人心里好不舒坦,“姐姐今个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小四少夫人摸了摸肚子,看来正房是怀不上了,她要是怀上了,在衢州还有几十抬嫁妆留给儿女,她早晚也是正正经经的正室!

大四少夫人已经瘦的颧骨高凸,整个人都没多少生气,强笑示好道:“眼下可不是说你我恩怨的时候,大房独大,咱们二房谁都讨不到好!姐姐我不知道怎么折脊椎骨说好话,只知道该是咱们同心协力的时候了!”

大四少夫人握成拳头的双手已经打不开来,小四少夫人明面上还是得给她三分尊重的,整个周家肆意欺辱她的便是姑夫人和四少爷了!

四少爷有些特殊癖好,她要不是为了能有个孩子,也不会由着他作践!她到底是拼了半条命、挣下了跟小四少夫人势均力敌的宠爱了!

而姑夫人……只要斗垮了大房,她早晚有出头之日!

小四少夫人笑眯眯道,“姐姐能这么想是好的,可是光想有什么用呢?”

大四少夫人胸有成竹道,“妹妹赶紧起来罢,姑夫人可是请了锦娘过来使唤蜂蝶呢,不止如此,还有不少妙龄女伎呢!估摸着这个好节目可不是白看的!哎,可惜我手上,就没姿色上乘的奴婢!”

大四少夫人暗示的看了一眼秀玫,小四少夫人念头一动,这个秀玫耍的一手勾引男人的好手段,看来是留不得了!

小四少夫人挑起秀玫的下巴,“要不是周内司对你青眼有加,我还真舍不得让你跟在四少爷后头吃苦呢。”

言罢阴测测的笑了起来,秀玫可是宋筠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大四少夫人先行一步去看戏,乔嬷嬷欣慰的把她颤个不停的手掰开,“宋筠娘风头正盛,大房就是挫一挫她,也会要了秀玫这个宋家养女过去!何况,老奴都打听好了,周内司啊,对秀玫、有戏!损了一个秀玫,五娘就是砍了一只臂膀。眼下四少爷长居京城,三娘加把劲,这好日子早晚能挣来!”

第126章 不容妾室

未时五刻,筠娘子紧了紧怀里的枕头,发觉手感不对,睡眼惺忪的低唤:“内……司呢?”

秀棠脸色一垮,把秀娇往前一推,自个下去打热水,秀娇垂首绞手,支吾了半天。

筠娘子见势不对,睡意全无,“我明明抱着内司睡的,你们一个二个哭丧着脸作甚!难不成内司好端端的变成了枕头不成?”

秀娇委屈道,“内司大人……宁可他变成枕头才好呢!”

秀棠打水回来,拧着帕子坐到床边,一边给她擦脸一边道,“我和秀娇都在外间候着,娘子睡到小半个时辰时,大人小心的转着轮椅出来。大人穿衣、下床那得多大动静,我们还以为娘子晓得呢!对了,他还给我们做了个‘嘘’的手势呢!”

筠娘子一脸怔忪,秀娇奇道,“娘子向来睡不安稳,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得,这……”

筠娘子吃过午饭推着周内司在卵石路上散步消食,阳光暖融融的便生了困意,便把周内司抱上了床,搂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咯吱下,如同一只懒猫蜷他身旁。

连他何时走了都没知觉。

二进房里,今个好不热闹,筠娘子人还未至,便听见一片欢声笑语。

只听姑夫人笑道,“锦娘这使唤蜂蝶越发神乎其神了,连二少爷和四少爷都赞不绝口呢。”

筠娘子盘着寻常妇人的发髻,钗簪寥寥无几,因着没有戴冠垂璎珞,额头、娇耳、香颈一览无遗。绯红喜庆褙面下的百褶裙上,白色芍药随她一走一停而时开时合。

众女赶紧向筠娘子行礼,姑夫人热情的攀过来,“弟妹来的可当真不巧,锦娘才使完蜂蝶,弟妹勿怪,弟妹在歇息,我等也是顾忌弟妹新婚疲乏……”

秀棠冷哼,“姑夫人这话好生的孝顺,就不知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了!内司夫人也只是午间小憩,诸位就这么等不得么?”

筠娘子佯怒,“秀棠住口!内司与大姑姐弟情深,这使唤蜂蝶可是内司拿来哄大姑开怀的玩意呢!不过一个小杂耍,我要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传将出去岂不是不容姑、婆的悍妇?”

姑、婆,这两个字筠娘子是刻意咬的很重。

分开是大姑、婆母之意,合起来这“姑婆”二字可就不中听了。姑夫人和离回家,以后筠娘子的儿媳这一声“姑婆”是跑不掉的了!

到底是老死在娘家的女人,如今靠弟弟,以后靠侄子!

姑夫人的手掐进掌心,她一心想赶在筠娘子来之前,让周内司好好开个眼,实没想到这关键一点,暗暗把大夫人埋怨了一通。

母亲自个不愿得罪儿媳,倒让她一个靠周内司过活的大姑来,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么!

要不是鬼迷心窍指着周内司开枝散叶……到底是被摆了一道了!

二少夫人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离间大房的机会,含笑打圆场,“大嫂可莫埋怨大姑,说起来这也是弟妹我的错!你二弟想看使唤蜂蝶,又惦记着下午的公务,左等右等不见大嫂来,弟妹我就自作了主张!”

筠娘子抬眼一扫,袖中的手一紧,在场的莺莺燕燕里头,就周内司一个突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