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商青鲤抿唇。
商逐岫止了笑,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一弹,轻轻哼了一声,不满道:“以前旁人想拜我为师,你总是一言不发就把人揍趴下了。怎么今儿想要塞徒弟给师父了?”
“我……”商青鲤语塞。
“啧。”商逐岫叹道:“有了心上人就变大方了?大方的把师父分给别人?”
“师父。”商青鲤脸色又红又白,道:“我没有。”
见她如此,商逐岫心头一软,又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道:“为师逗你的。那孩子资质尚可,你若真想要为师收她为徒,也无不可。”
“算了。”商青鲤摇了摇头。
确认了元熙的身份,又知道了元熙一心想要闯荡江湖的原因后,商青鲤确实想过让商逐岫收元熙为徒的想法。她知道,若是她开口,商逐岫一定不会拒绝。
只是现下想来,她有些自私了。因为她没有好好考虑过商逐岫的感受。
“怎么?”商逐岫失笑:“又舍不得把师父分给别人了?”
商青鲤伸手揪住商逐岫的袖子,像小时候一样,微微仰头,认真道:“是,舍不得。”
“为师甚是欣慰。”商逐岫笑道。
商青鲤也笑了。
只是元熙那不知从何处学来的一手功夫实在烂的不行,商青鲤委实不放心她。思来想去,最后决意先把元熙带在身边,一道去雍州再说。
元熙今年十六岁未满,只比商青鲤小三岁多。商青鲤让元熙改口随了卿涯叫她姐姐,答应教元熙功夫。虽是叫商青鲤姐姐,元熙仍给商逐岫磕头敬茶叫了声师公。
这么一来,元熙的事就算解决了。
商逐岫受了元熙的礼,喝过茶之后嘱咐了商青鲤几句以后便离开了祁州。
这日夜里,商青鲤洗漱完倚在床头看卿涯白日塞给她的话本,正看在兴头上,就听得门外有人敲门。
她头也不抬,道:“进来。”
元熙把门推开些,探进半个身子,道:“商姐姐。”
商青鲤合上话本,道:“进来说。”
元熙听话地关上门走到塌前,眼神复杂地看着商青鲤,迟疑道:“商姐姐,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不问不行。”
“你问。”商青鲤道。
“商姐姐……怎么会认识我姑姑。”元熙不解道:“姑姑离家二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更是了无音讯,爷爷提到她就落泪,商姐姐你……真的见过我姑姑?”
商青鲤垂下眼,道:“见过。”
“那……”
“这些,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了。”商青鲤打断元熙的话,道:“回去睡觉吧。”
元熙见商青鲤无意多说,失落的回了房。
元熙走后,商青鲤叹了口气,再次翻开了话本。话本里的恩怨情仇,快意潇洒,却再也看不进去了。
这次去雍州,她见还是不见元冲?
见了元冲之后,又当如何?
有些事到底是不能说的。
这时门外又响起叩门声。
商青鲤敛了敛纷杂思绪,道:“进来。”
门外那人推门而入,青袍白冠,眸中带笑。
商青鲤扬眉。
江温酒晃了晃手中买来的一串糖葫芦,道:“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不如你我秉烛夜谈一回?”
商青鲤沉默了一瞬,蓦地笑道:“好。”
江温酒掩上门,踱步到她榻前,在榻沿坐下,将手上的糖葫芦喂到她唇边,笑吟吟道:“白日里,就想喂你了。”
他笑意盈盈,让商青鲤不忍心拒绝。启唇咬了口包裹着糖浆的山楂果。酸酸甜甜,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一串糖葫芦上五颗山楂果,商青鲤吃了两颗就再也不肯吃了。江温酒看了眼剩下的三颗,有心想要逗逗她,便从竹签上咬下一颗,含在口中,倾身压到商青鲤身上。
他手上仍拿着那串糖葫芦,竹签被削的很尖,随着他压下来的动作,恰好戳到商青鲤手上。
商青鲤皱眉推开他,冷声道:“你戳着我了。”
她这话歧义太大,江温酒一惊,整颗山楂果被他吞了下去,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江温酒难受地咳嗽了几声,没了逗商青鲤的心思,将糖葫芦远远搁在了一旁,喝了好几杯白水才咽下那颗山楂。
转头便见商青鲤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走过去倾身揽她入怀,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