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百川喘着气,一语未发。
方穹生一针见血地问:“当初出卖你们老大时,你们有想到这一天吗?”
杨百川一愣,一时牢房里静得只有汗水滴落在地的声响。
“天道循环,如今你的兄弟出卖了你。”方穹生戏弄似的看着他说,“白不黑是识时务者,已将钟大鹏逃跑的路线供出。我已通报,北六省的人已寻线追击了。相信不出几个时辰,将传来捷报。”
杨百川抬头,一双红赤赤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方穹生,似要往他的身上扎出一个个血窟窿。
“呵呵,你已经没利用价值了。来人,放他出去。”方穹生转身,飘然离去。
杨百川被人抬出,当垃圾一般丢在公门之外。
金针已拔出,囚龙锁已解,杨百川浑身的气力正在慢慢恢复。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跟着的公门暗哨。
白不黑喝得兴致极高,正豪气大发,也不管是不是在公门做客,还准备放喉长啸一下,宣泄豪情。这时,刚称去方便的方穹生举手持着一张墨迹淋漓的纸张走过来。
“白兄,你兄弟全招了。”方穹生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钟大鹏逃向哪里吗?”
白不黑满肚子热酒化为一阵冷汗,骇然地看着方穹生手上那一张白纸黑字。
满肚子怒火的杨百川回到帮里,立即召集所有人马,不理会宵禁的条例悍然带人上街,直冲向白不黑的住所。
紧随在杨百川身后的探子将一切收归眼里,预测杨白之间将要火拼一场,赶紧回去禀告。
方穹生闻讯,仰头大笑,立即将大牢中九成以上的兵力带出,赶赴火拼现场。
方穹生一行人还未到现场,犹隔着一条街道时,就已听到嘈杂的声响。众人见猎心喜,当下全部散开,隐在外围静静地关注着,个个刀出鞘,箭上弦,蓄势待发。
火把、刀刃、人头,在白不黑的府邸内外闪动着。杨百川手持长枪正在厮杀,然后是泼溅开来的鲜血,倒下的人一茬茬地被收割。
已被方穹生放回来的白不黑酒意正浓,醉倒在内屋里,等被喊杀喊打声吵醒后,才急匆匆地抄着一杆丈八蛇矛跑出来。
门外已是烛火冲天。四处是人,四处是浓烟。人影在浓烟里厮杀,浓烟中鲜血四溅。
一个属下在白不黑身边大声禀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说明。这时在他们面前已倒下了三人,战况的惨烈已非笔墨能叙说。
白不黑气得大吼一声,在乱糟糟的局面中传出很远,他的人马听到后,信心一振,更加奋勇拼杀。
白不黑手中的丈八蛇矛吞吐闪烁,一下子在他身侧清出一处空地来。他边打边大声喝骂着杨百川,响彻云霄的打斗声已彻底覆盖了他的话语,他能做的只有奋力挥舞手中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