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不能带去,三天之后的陆怀瑾在临走之际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温暖,告诉她没事不要出自己的院子,他母亲那边若是叫她过去,也完全不必理会,饿了记得就叫自己的丫鬟们给她做点吃的,困了就早点上床睡觉,不要等他等等……
这一番番话叮咛下来,温暖尽管看不见,都感觉天都快要黑了。
瞧着对方这架势,哪里像是要去赴什么接风宴啊,分明是要离开个十年八年的样子啊,直听得温暖都在心里有些想笑了起来,但面上却始终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来。
这么一副乖巧的小模样,直接就叫陆怀瑾看着就想说自己不去了。
但已经答应了的事情,他现在再反悔就太那什么了,最后忍了忍,在温暖的小脑袋上好好地揉了揉,一咬牙转身就往外走去。
走出去老远了,还能看见妹妹在自家大门口,冲着他挥着小手。
这副场景瞧着,就又叫陆怀瑾的心里舍不得的跟什么似的了。
可此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看向温暖的同时,路旁一个卖吃食的小摊子的一个男人则压了压自己草帽的帽檐,嘴角就微微勾了起来。
而等到差不多的亥时的时候,这男人才在几个黑衣人的掩护下,直接就越过了帅府的城墙,溜了进去。
就在他溜进去的同时,西院里头,顾韵气喘吁吁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不住地责骂着跪在她面前的小丫鬟们,“怎么?我一个正室,都唤不动一个姨太太的女儿了是吗?更何况她娘还没进我们帅府呢,一个瞎子就敢跟我拿乔,说是什么少帅不允许她出院门,呵,今天我就不信了,我亲自过去,端看能不能请得动这位千金大小姐!”
说着话,顾韵便气的不行地就往东边走了过来。
平日里,她那个儿子简直就将这小丫头看的跟什么似的,她要求对方过来的命令都还没进那小丫头的耳朵里,就被自己的好儿子给拦了下来,随后就是好一阵敲打。
顾韵简直都快要气疯了。
现在她真的是觉得她生了这么个儿子简直就是个讨债鬼,幸亏她打小就与他不亲近,不然现在还不得给他气死。
可等她一想到那一日对于那个小丫头的惊鸿一瞥,那张漂亮的跟天仙似的小脸蛋儿,和被她毁了的那一圃花儿,顾韵就觉得自己的心就跟猫爪子挠了一遍又一遍一样。
是的,她就是不忿那小贱人霍霍自己的花儿,更不忿她颜色好,瞎子也不行,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她那个“好儿子”不在家,她就是要折腾那小丫头一下。
并不知道此时有人心心念念想着怎么折腾自己的温暖,忽的就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一下就从外头推了开来。
已经摆好了造型的温暖,顿时就欣喜地一个转头。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而这一边刚刚进门的段天鸿,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坐在窗口的一盏灯前,冲着他微微笑着的白衣少女,她的头发几乎全都放了下来,仅束了两束在耳侧,因为打开了门,窗外的风一下肆无忌惮地吹了进来,径直就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动了她的衣摆,少女的怀中还正抱着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月季,粉的红的白的,各种各样的颜色,倒把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给衬托得越发的楚楚动人又不似凡人了起来。
笑着笑着,始终都得不到回应的温暖,笑意就微微收敛了起来,随后便轻皱了下眉头。
“哥哥?”
听到了这样的呼唤声,段天鸿这才感觉到自己从刚刚那种恍恍惚惚,且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状态当中挣脱了起来。
或许他可以先享受一番……而不是先便宜了那些小兔崽子们!
段天鸿舔了舔嘴唇地这么想到。
而这边的温暖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刚想开口唤人,谁曾想下一秒,一股锋利与冰凉便猛地欺上了她的咽喉处,温暖下意识地扬起了脖子。
随后一道格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嘘,不要叫,不然……我的刀子可就要喝点热的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段天鸿不住地打量着温暖纤长白皙如同白天鹅一般的脖子,眼神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一下就深了起来,随后单手捏住了温暖的下巴,就将一颗圆滚滚的药给她喂了下去,把温暖真的是噎得不行,“我是一会儿让你快活的人……”
快……快活?
怎么?兄弟俩就离不开这个词了是吧?
药太大,温暖轻呕了声,捏紧了自己衣袖当中的匕首。
“那你……”
后面的话她甚至都还没说完,砰——
房门一下就被人从外头一脚踹了开来。
“小……”
话都没说完,顾韵就看着面前的男人就瞪大了眼睛,“段敬!”
是的,段天鸿跟他爹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顾韵与陆初夏婆媳俩都是栽到同一张脸上的。
只可惜她的段敬两个字才刚说出口,段天鸿就脸色一变,随后想都没想地拉着温暖,飞起一脚,就给了刚刚预备露出个惊喜的笑脸的顾韵一个窝心脚,就抱着温暖快速地窜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旁在陈家的陆怀瑾突的就感觉心里一慌,当即连酒都没喝完就带着自己的手底下的人快速赶了回来,谁曾想刚刚才走到一半,就突然看见了一个带着草帽的看不见脸的男人骑着匹马,与他擦肩而过了,而他的身前则坐了个用黑色的披风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当时,陆怀瑾就立马拉住了手中的缰绳,瞳孔微缩。
衣角,刚刚的那抹衣角是妹妹的衣裳才有的刺绣!
“站住!”
陆怀瑾目眦欲裂,甚至直接就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来。
砰——
当天放了一枪。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