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徐明朗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京城他去过可是没有熟人在那,他的归期不定,所以两人要想在偌大的四九城里相遇就只能靠虚无缥缈的缘分了。

“要不这样。”言蹊道,“每个月逢十的时候,我都会在火车站门口等你,要是你去了京城,我们就在那汇合吧。”

“这个办法好!”

最头疼的问题解决了,徐明朗便放心地离开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别,再相逢时已是物是人非。两人再相逢的时候,各自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声,造化弄人啊。

在人潮涌动的火车站里,三人挤上车,这时候的火车秩序还没有完善,很多人逃票上火车,直接导致了他们这节车厢人数暴满,他们三人不得不缩在一个角落里,还时不时被人推搡。

车厢里的空气又闷又难闻,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往人鼻子里冲,言蹊闻着各种各样的味道,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正巧火车一个震动,言蹊往前栽正好撞进了慕炎的怀里。

一靠近慕炎的怀里,言蹊小腿一软,趴在慕炎怀里想出来却没有力气推开他。

“不舒服?”

在充斥着男人味的怀抱里,言蹊觉得她要疯了,可她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露馅了。

“嗯啊……”

胡乱应下,言蹊隐在衣领底下的脖颈已经漫上了粉晕,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口,言蹊艰难地挪了半步,至少那股炽人的男人味不再萦绕在她身边。

侧头松了口气,言蹊看到江心蕊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底一跳,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

江心蕊看着瘦瘦小小的言蹊,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的纤细身材,加上她总是低着的脑袋,一直以来对她的印象都不深。只是这几天她看到没有胡须的慕炎后,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京城慕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后来听说在一次绝密任务的时候,那样惊才艳艳的男人却犹如流星一般,划过黑暗的天空后转瞬即逝。

可是,她现在却见到了活生生的人,那个在京城上层圈子里如同传说的男人。

她现在都不确定,到底是她上辈子因为离开了京城所以不知道后续如何,还是因为她的重生让结果改变了,更或者是因为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少年?

江心蕊一想到她刚刚打通的那个电话,心底瞬间一阵火热,她很快就要以一个崭新的形象回归,而不再是一个私奔后又逃回家的女人。

言蹊觉得江心蕊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她也不知道具体哪里不对,总觉得,她看面前男人的眼神就像看一块会动的大肥肉。

总觉得有些不安,言蹊抓住慕炎的衣角,扯扯,慕炎低头,疑问的眼神看着比自己矮了个脑袋的小家伙。

“言大哥……”言蹊咬咬唇,“到了京城你也不会丢了我吧?”

慕炎失笑,他都不知道小家伙的担心从何而来。没有说话,只是将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她不安的小心脏。

江心蕊皱眉,传闻中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的触碰,可眼下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只要他们到了京城,这个男人,那将是她回归的第一个礼炮,同时也是她最重要的依靠。

在火车况且况且的轱辘声中,这段短短的旅途到了终点,三人下了车,迎面扑来了北方的风。

风萧萧,可火车站里人来人往,大家带着各自不相同的理由踏上了这片土地,言蹊不知道在前方等着他们的是一场怎样的开唱大戏。

江心蕊自下车之后便有些异常的兴奋,这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同时也是她魂牵梦萦缠绕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瞥了眼身旁的男人,发现他眼底没有丝毫的波动,言蹊像个小尾巴似的一直黏在他的身后,似乎怕被来往的人冲散,所以一直紧跟在他身边。

江心蕊不动声色拉开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早早守候在一旁笔挺挺的一行人。

“我在这!”

女人的声音在喧嚣的火车站被淹没,只是那行人却齐刷刷地往江心蕊的方向看来,领头的人似乎对身旁的人交代了两句,径自朝着江心蕊的方向走去。

“江小姐。”

领头人走到江心蕊面前,不着痕迹地扫了她周围,没有看见人便开口道:“江小姐,我们等会安排人送你回江家,只是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江心蕊按捺住心中的激荡,朝着慕炎所在的方向指去。

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慕炎,而他身边的言蹊此时却不在他身边,不知去了哪里。

“十分感谢。”

说完,那人便朝着慕炎的方向走去,从步子的频率中大概能窥探出他心中的激动。

慕炎侧头就看到一名男子朝他走来,看着那人熟悉的脸,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几幅画面一闪而过,等他再想细想的时候,头就像要爆炸一般,头疼欲裂。

抱着头,额上的青筋暴起,他双手插jin发间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喉间发出野兽般的闷哼声,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炎少!”

男人当机立断趁着慕炎不注意伸手劈在了他的后颈,看着人摇摇晃晃还没有立即晕过去,半推半强地扶着他快速离开了火车站。

言蹊好不容易等了又等终于上了厕所,可等她出来的时候,门口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却没有一个她熟悉的人。

她不死心,以为他们只是暂时离开了一下等会还会回来,她站在门口不敢乱走,只能瞪大眼睛扫过一个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

一个两个过去了,三个四个过去了,她看到眼睛都花了,她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言蹊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眨眼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她等啊等,等到了月宫挂上夜空,等到火车站的人都只有星星两两的几个,等到肚子饿得没有直觉,她依旧还是一个人。

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孤身一人还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小少年,停滞在火车站简直就是一只掉进狼窝的肥羊,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黑暗中有几双贪婪的眼死死地盯着她,言蹊宛若未闻,她身上还有徐明朗留给她的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她像一棵浮萍飘无定所,因为没有泥土让她扎根,她只能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