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两人的对话,她大概已经猜测出了宋易为什么那么急忙忙地将她们从乡下接来的原因。
想念老母亲是假,想用她当挡箭牌是真。
言蹊没想到宋易在上京居然会那么受欢迎,他为官更是清楚左右逢源的机巧,若是娶了一个保不齐另一个会有想法,说不定动动手指给他小鞋穿,那他便是叫天天不应了。
干脆一个都不娶,而她就成了碍了所有人眼的眼中钉。
言蹊咬牙,她没想到宋易居然心怀鬼胎,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她都算计上了。
什么也不说就把她们接来京城,现在她已经进了某些人的眼,想再逃开也没有用了。
宋、易!
言蹊原本捂着男人的手因为一直举着手臂泛酸,刚刚她怕男人中途醒来出声,这才挤进这不见天日的假山后,将人推进了山后,两人几乎是相拥而立。
言蹊收回手,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趁着这个时间没有人打扰,努力回想刚刚那两人的对话。
一时间倒也忽视了,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相拥站着,因着男人昏迷不醒,言蹊索性用身子顶住他的胸口,防止他顺着身后的假山体滑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假山后,言蹊低着头想着事,她在躲进来之后便将帷帽取下塞在了一旁的角落,两人之间如今毫无间隙地黏在一起,言蹊一时间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
顶着男人坚实的胸膛,言蹊软软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胸口,激起一片温热的感觉。
赫连昌半昏迷半醒之间,察觉到了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地方,阴谋论以为自己不慎落入旁人手中被关了起来。
可等他反应过来,这才发现,身前拥着一个身娇体软的女人,她细软的呼吸喷撒在他的胸口,不由泛起了一片疙瘩。
因为空间狭小,赫连昌鼻尖不住地钻进一股清新淡雅的青莲香。
那股香气淡而不俗,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可惜下一秒,言蹊抽身离开。
那股青莲香顿失,赫连昌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前抓了一把,可惜什么也没有抓到,便再昏迷了过去。
第196章 惊!一国之君强取豪夺人臣妻子(5)
言蹊戴好帷帽走出假山,对于藏在假山后的人她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之后便是看个人运气了。
毕竟她都快自身难保了,也没有闲心去管别人。
言蹊没有回到宴会场上,这个宴会她本就不愿意参加,只是宋母的请求加上她自己也想弄明白,宋易把她们从千里迢迢之外弄到京城的原因。
现在原因差不多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言蹊戴好帷帽遮住脸上的大黑斑,看了眼身上沾染了泥泞的衣服,正好有个现成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言蹊朝着小门走去,找到宋家的马车进了车内,也没等多久就看到宋易人模狗样地进来。
不得不说,宋易那张脸确实能骗到不少无知少女。
宋易进了车内,脸色不好地看向言蹊,从她脸上那块不忍直视的黑斑上移开目光,“你究竟到哪去了,为何我一直找不到你?”
言蹊指了指腿上的泥泞,“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索性就回来了。”
宋易看了眼言蹊,发现她正淡淡地看着她,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有些不悦把她介绍给众人的好时机给白白浪费了。
言蹊虽然不知道宋易心里头所想,可她却大概能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狠下心来什么都做得出。
言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记忆里那个一脸嫌弃的少年,如今变成了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官场新贵,她也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却也知道,那年那少年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对她有大恩的一直都是宋母,宋易对她而言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全然没有坐以待毙的念头。
一路无话,等到了宋府,言蹊径自去了宋母的房里。
宋母坐在塌上绣着东西,看上去精气神倒是不错。
言蹊走到宋母旁边坐下,替她接过手里的东西,“娘,既然您不舒服就不要再摆弄这些费神的东西了。”
宋母轻笑着任由她将手里的东西拿走,解释道,“我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边想着做点什么,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言蹊还是不听,将那些东西挪的远远地。
宋母只是笑,忽然想起什么道,“蹊蹊,今天和阿易去参加游春宴怎样?”
言蹊倏地沉默,她在斟酌到底要不要把她知道的都告诉宋母。
后来想了想,言蹊还是将自己在假山后听到的一切都转述了一遍,隐去前头的缘由,直接提了和她们有关的事情。
宋母也不是笨人,否则也生不出那么一个精灵的儿子。
听了言蹊的话,她立刻就想明白了宋易将她们接来京城的原因,并不是他所说的想她,更不是因为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成亲,而是想把言蹊推出去当众矢之的。
言蹊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倒也没什么,可是她容貌有损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宋易可以营造出自己对待糟糠之妻的长情和念旧的好形象,而言蹊会是他最好的证明。
而言蹊在整件事中,可以说是最无辜却是最被动的,盯着宋易的人会转而盯向她。
宋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抓起言蹊的手窝在自己手心,“蹊蹊,这可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