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和酒店之间隔了一个草坪和停车场。
她背着包在车间来回穿行,报了警,又给同事关小瑜打电话:“出警了,你赶紧来,不然大家会知道你今天离岗了。”
她抬头望,出事地点正上方只有酒店7楼开着一扇窗。
一些人围成圈惶恐叫嚷,好在没人敢靠近。
甄暖过去时,穿婚纱的女人四肢扭曲地躺在血泊里,洁白的长裙花儿一样绽开,点点鲜血沾染裙上,像雪天盛开的小小红梅。
甄暖蹲下一看,伤者脑袋的颞骨和枕骨连接处几乎砸成平面。碎裂的骨头把头皮戳成尖形,几乎要刺破出来。
她还活着,嘴在蠕动,血水泡泡直往外冒,血淋淋的手抓了几下,浑身抽搐,如同剥皮抽筋的蛇。
“你说什么?”甄暖跪下,俯身凑近,可只听到呼啸的风声。伤者眼里含着泪,嘴张张合合,发不出声。
甄暖问:“有人推你还是自己……”
“姜晓!”一声男人急切的呼声,打断她的问话。
来人一身白色西装,面容俊朗,身形高大,是今天的新郎,华盛集团的年轻老板:申泽天。
死者叫姜晓?可姜晓不是今天的新娘,她是申泽天的前女友啊。她怎么穿着婚纱?
甄暖回头再看,她已目光涣散,嘴角的血也凝滞了。
甄暖立刻探她的脉搏心跳和瞳孔,死了。
“姜晓!”申泽天悲痛万分冲过来。
“不许过来!”甄暖瞬间起身拦在他面前,“不许靠近,等警察来。”
申泽天猛地停下,眯起打量:“你是谁?”
甄暖稍稍往后缩了缩,习惯性的抵触和畏惧,可垂眸想想,这是她的工作,再怎么觉得害怕,也不能表现得太差。
她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抬起乌乌的眼睛,努力道:“法医。我是法医。人已经死了,你不能过去破坏现场,这对你不利,请等警察来处理。”
申泽天瞳仁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兴趣:“好,我配合你的工作。”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她是我前女友,对我还有感情,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太傻了。”
甄暖还在想下一个问题,就听身后有人漫不经意地说:“你倒知道她是自杀的。”
两人同时一愣。
甄暖回头。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蹲在细雨里淡定自若地看尸体,灰色围巾遮住了他的下巴,风吹得额前碎发飞扬,只看得到高挺的鼻梁。他捏一支笔,抬起死者的手指。
甄暖皱眉:“对不起,请不要……”
“没关系。”他认真盯着死者手指,给她回应。
“……”甄暖一口气提不上来,“请不要随意触碰死者。”
他不看她,低下头打量姜晓的指缝。
“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