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看见沈弋落泪了,他这是……为什么?
才进办公室,小松诧异:“甄老师,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下班回去了呢,刚才队长来找你,像是有很重大的事似的。”
甄暖的手机泡了水,不能用了。
“他现在在哪儿呢?”
“不知道,说是去找你了。”
甄暖去刑侦一队办公区,言焓不在,打他手机没人接。估计也被水泡废了。
下到院子里,他的车不在。
甄暖叹了口气,回家了。
……
冬天黑得太早,甄暖下公交车时,路灯都亮了。
路上的积雪还厚厚一层,天上又开始落雪。大片大片,像鹅毛。
她踏着雪,穿过长长的林荫道,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却看到一辆车,一个熟悉的身影。
言焓身姿颀长,低头靠在车边,灰色的衣角在雪夜的风里翻飞。
夜里的路灯光照下来,白纱一般。
冷风吹过,光束里的雪花轻晃晃地飘,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甄暖加快步伐走过去;
他听见雪地上的吱呀声,抬起眼眸,眼珠很黑,黑曜石般,像沾了雪水,湿润清亮。
甄暖的心瞬间静止。
他头发上,衣肩上覆了层白雪,等她很久了。
不在车里等,却站在外边。
她有些歉疚:“队长,你找我有急事?”
他慢慢站直了身子,迎着风和雪,手从兜里拿出来,大步朝她逼近。
他要确认一件事。
她见他不言不语,纳闷:“什么事?为什么站在雪里等不进车……”
话未完,他已近身,冰凉的手突然捏住她的半边脸颊,一把将她推撞到灯杆上。路灯上的积雪猛然簌簌坠落,她尖叫一声:“啊……”
下一刻,他的舌头就捣了进来;冰凉的唇狠狠吮吸,把她的嘴彻底封死。
漫天的雪花在温柔的路灯光里飞旋跳舞,他的额发在她眼前颤动。
甄暖惊得魂飞魄散,瞪大了眼睛望他。
路灯顶上大块的积雪砸在两人头上,飞溅的雪花里,他闭眼的模样性感而痴虔,她愣了几秒,面红耳赤,“呜呜”地推他,挣扎。
他把她摁在灯杆上,大手将她的脑勺扣得死死的,他吻得激烈而野性,咬她的唇,舔她的上颚,舔她的喉咙,吮她的牙齿,吮她的舌头。
甄暖头晕目眩,浑身发软发热。她推不开他,又羞又慌,呜呜直叫。
言焓却骤然松开她,猛地后退几步,表情错愕,震惊,仿佛见了鬼。
“不可能……”
他惊恐地盯着甄暖,黑色的眼睛里竟浮起亮闪闪的泪光。
“不可能……”
他哽咽,喃喃自语,一步步后退,摇头,颤抖,眼睛却死死胶在她脸上。他像失了心,抽了魂,脚步凌乱,后退着踩到台阶上,一个踉跄,雪花四溅,他摔倒在地。
他手忙脚乱要爬起,却似乎忘了站立,再一次滑倒。
眼泪滴落雪层,砸出一个洞。
他狼狈不堪地站稳,红了眼,湿了眼,机械地摇头:“怎么能……变成……”
他转身就跑,几乎是在打滑的雪地里落荒而逃,手脚并用地拉开车门,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甄暖浑身发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街道尽头,他鲜红的车尾灯亮起,越野车猛然调转回头,他的车疾驰而来。
甄暖吓一跳,想起他刚才一声不吭的霸道的强吻,“哇”一声,一溜烟往小区里跑。都忘了捡刚才被他粗鲁弄掉的kitty猫保暖耳套。
漫天的雪花在飞,身后突然一声厉喊:“阿时!”
甄暖头也不回,撒丫子在雪地上飞窜,队长肯定是疯掉了!
她冲进大楼,冲进电梯间,见言焓飞奔过来,她慌得摁关门键,他撞上电梯门拍打,她好歹把他关在门外。
下了电梯,她一溜儿冲到门口,开门关门,踢鞋子,跑进卧室,一屁股钻进被子。把自己捂成一团,严严实实。
她咬着被子,捂着胸口,心砰砰直跳,
疯掉了!疯掉了!队长一定是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