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事越来越高,他在六相全功上的天分越来越明显,他的“细”就越少,他的“粗”就越多,直到今天,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发现,成哥真的不是“大傻成”。
他不是不懂谨慎,不是不懂委婉,而是他不愿意。
“铮子,去睡吧,我也困了。”成哥拍拍我的肩膀,慢慢地走了。
我孤掌难鸣,叹息一声,也只好回去睡觉。
临走前一刻,我突然想起来,没有回屋的人,不止我和成哥,还有一个人--古朔月!
我连忙朝着他之前所在的那个黑暗角落里看去,却蓦然发现,他还在那里杵着,不但在那里杵着,而且他竟然也在看我!
黑夜中的两道异常明亮的目光,就像是两盏燃烧的正旺的灯火,照的人心中发悸。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没有挪开目光,仍旧是盯着我看。
他这目光,似乎别有深意,好像是没有见过我,在重新审视我一样。
难道是我和成哥刚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我鼓足了勇气,道:“前辈,该睡觉了。”
“晚辈!”
他用他那古怪的腔调回答了一声,然后身子凌空而起,飘然落在屋脊之上,仰面躺了下去。
真是个怪人。
我摇了摇头,四处望了望,成哥应该是去找池农睡觉了,曾南溪和曾立中在一个屋子,曾子仲和一竹道长在一个屋子,邵薇和唐咏荷在一个屋子,陈弘义不在公中大院睡,其余的空房,似乎也没有了。
我犹豫了片刻,朝着杨柳的屋子走去。
第六十四章 三个月了
打开屋门的时候,看见杨柳静静的侧躺在床上,白皙如玉的脸满是安详,两只眼睛只是微微闭着,像是随时都可以睁开的样子,长长的睫毛相互交错,几缕秀发搭在额上,看上去柔媚极了。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应该是极其忐忑。
感觉自己像是个采花大盗,悄悄溜进了千金小姐的闺房。
只是看着杨柳这般熟睡的模样,我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词--任人宰割。
现在的杨柳,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呸呸!
我暗骂自己了一声,禽兽,想什么呢。
我实在是没有勇气爬到那床上去睡觉,虽然说这床上还留了一大片空地,像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我看了杨柳一会儿,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又蹑手蹑脚的准备溜出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一声轻微的“嗯”。
那是杨柳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心头突突乱跳,真像是做贼一样。
我赶紧扭过来头去看,只见杨柳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扭到里面去了,身子背对着我侧躺着。
这样一来,杨柳背部的曲线立即显露无疑--那薄薄的一层毛巾被根本就遮掩不住,反而更显的若隐若现。
我本来想走,看到这里,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多看了两眼之后,突然就不想走了。
腹中邪火窜动,呼吸一阵急促,突然很想抱抱杨柳。
思想斗争了半天,我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回去,站到床边上想,到底要不要躺下来?
“嗯。”
杨柳突然又发出了一道轻微的声音,像是叹息,又像是在抱怨,我把牙一咬,走什么走,这是孩儿他妈,我是孩儿他爹,不睡一张床,睡哪儿去?
想到这里,我就心安理得了。
故作豪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把鞋给拖了,然后一撩毛巾被,躺进了被我。
躺进去以后,我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头砰砰乱跳了半天,突然间哑然失笑,又没有人看见,故作豪气干什么?
我扭过身子,贴着杨柳,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
舒坦!
温香软玉在怀中,一股淡淡的幽香,瞬间将我整个人都融化了。
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再坚硬的心,到了此时此刻,也变得柔软不堪。
我甚至有些哆嗦,有些颤抖,感觉这不像是真的,只是一个梦境。
就算是梦境,也值了。
因为在这一刻,我真是感觉,一片祥和,一片安宁,一片充实,什么都有了,全世界都在怀中了。
要是以后,能有自己的一间房子,就和杨柳生活在一起,养儿养女,栽树种花,每天早上醒来有阳光,晚上倚窗可看星月,偶尔出去走走,大山名川,老庙古观,泛舟五湖,探友寻故,和成哥喝杯酒,和池农泡壶茶,没有杀伐,没有罪恶,没有黑暗,没有邪人,没有冤魂厉鬼,没有魑魅魍魉……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