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事造反?!”
南隽遽然变色,颤抖着问:“族叔这是何意?”
老者恨意敛去,面上,又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是替西梁十万冤魂报仇雪恨的意思。”
“若苍天开眼,让老朽取了那巫贼的首级,去祭奠西梁十三城,明姬公主,亦能含笑九泉了。”
南隽惊恐的睁大眼睛,连连摇头:“不!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族叔带领端木族过上远离仇恨、安稳无忧的生活,她从未想过要报仇雪恨。族叔这么做,是将端木族往火坑里推啊!”
“这九州之内,弱肉强食,朝代更替,本是常事。当年,若非西梁国主荒淫无度、疏于朝政,宠信奸佞、残害忠良,以至百姓哀声哉道、将士临阵倒戈,西梁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就算不是亡于巫国,西梁也迟早会被其他强敌所灭。”
“你住口!!”
老者被激得面色通红,剧烈的咳起来:“你、你怎能如此污蔑自己的祖父!”
南隽从容起身,强忍着悲痛,傲然道:“身为少族长,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族叔拉整个端木族陪葬。隽儿言尽于此,族叔好自为之!”
从屋中出来,南隽站在空荡的苑中,抬头望着明晃晃的阳光,只觉恍如隔世。
这时,桓莼也从回廊另一侧走了过来,见南隽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庭院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茫神色,不知不觉间,脚步已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
“不知何等烦心事,能让兰台令如此形容?”
南隽恍惚之间,听到这么一句话,骤然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待看清对面紫衣少女的容貌,才长长舒了口气,揉着额角掩饰道:“无事。方才和舒靖王子聊得太久,有些头疼。”
桓莼点头,虽有疑惑,也没再追问,便和南隽一起朝着苑外走去。
两人一路沉默,将要分别时,南隽才记起来问:“对了,公主情况如何?医官查出病症了么?”
桓莼低低笑了一声,没有立刻作答。
南隽大是不解,忍不住追问下去。
桓莼悠然道:“依臣女看,这位夜照公主,根本不需要医官。”
南隽道:“可昨日我见那公主,确实病容满面,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茶饭不思,辗转难寐,日日呆滞,如失魂魄,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
桓莼幽幽念着,忽然抿唇一笑:“这夜照公主,只怕是患了相思之症。”
“这病古往今来,不知祸害了多少痴情怨女,再高明的医官,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南隽抚额,顿时一头黑线。
垂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