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的父亲盛立德就不会干净到哪去。
这么一来,盛家最居心叵测的两个人,就一次搞定,以后盛初晴一家三口,就可以高枕无忧啦!
“哎呀~”苏暖伸了个懒腰,揉揉脖子,“大功告成,回去睡觉~”
沈北宸目光温和地看着前方,将车子开得平稳。
他心里很清楚,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盛初阳要定罪,也得两三天。这几天里,他的父亲盛立德要搞小动作,有的是机会。特别是利用舆论这点,所以,要及早防范才行。
这些苏暖不是不知道,但她只是纯良又无辜地摊手笑了:“但是对我来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呀~”
她已经将盛初晴父母最大的危机解除了,剩下的事,就看他怎么跟盛家沟通了。
沟通促进交流,只有沈北宸自己跟盛家沟通,才能让沈家和盛家之间的矛盾解除。
“沈北宸,你要小心盛初阳他爸。”苏暖想想又提醒说,“他才是老狐狸,这次的安全事件,他们想赖在盛小姐父亲头上,借机把企业的掌控权弄到手的。”
她不是很懂企业的股权、管理上的事,所以只能提醒,具体怎么做,还得他自己来。
可她提醒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苏暖。”
等她准备进房间,沈北宸郑重地说:“谢谢你。”
“别这么见外嘛!”苏暖挥挥手,“帮你拉盛家的好感度,这不是合约里的内容之一吗?我又不是白做事。”
“也对,都是生意。”沈北宸轻轻地笑了,说了一声,“那就晚安吧。”
回到书房,他让助理再给苏暖打了500万,又问道:“酒吧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报告沈总,酒吧的基础设施已经拆除又安装完毕,但是人员还没安排下来,只有几个备选名单。他们都是在江湖上很有名气的,要收归他们,不容易。”
换言之,就是那些人花钱请不过来,得用别的手段。
沈北宸想了想,时间怕是剩的不多,而且要收编人容易,要收归人心,还得本人出面。
“行了,那人员你们就不用管了,把酒水准备好。”
“好的,沈总。”助理应道,“另外,我们已经先联络媒体报道了盛家工地的事,并且通知了盛氏企业总裁盛立志先生。现在,盛立志先生希望见您一面。”
“他现在在哪?”
“现在在公司楼下,坐在车里。”
“把他接到这边来,送他的车拿去做检测,特别注意制动系统。”
沈北宸在豪门里长大,见的都是为了一个利字勾心斗角,一般富贵人家会用哪些手段,他心里清楚得很。
等盛立志被史蒂夫引导着进入沈宅会客厅时,沈北宸手边已经多了一份文件了。
听到声音,沈北宸站了起来,眼前不觉恍惚。
他已经快十三年没见盛立志了,还记得当年他去盛家找盛初晴,被盛立志拦在门口,说“你们不是一路人”的样子。那时他是少年,盛立志正当壮年,而现在,盛立志两鬓已经斑白了。
看着盛立志年老的容貌,沈北宸越发清楚地感觉到十七岁是多么遥远,他应该早点面对的。
两人一打照面,彼此都沉默了一会儿。
“盛先生,请。”沈北宸抬手请他坐下,“我想先请你放心,工地的事,并不是我要对付盛家,而是出于沈家对初晴的愧疚,帮你解除一些麻烦。”
盛立志一路上都在想各种话题,甚至几次想打电话给盛初晴,让她跟沈北宸求情。可想来想去,他都不愿意让女儿再在沈家面前丢脸,最后只能自己不要老脸地来到沈家。
没想到沈北宸居然说,是为了他们家好?
盛立志冷冷地说:“还请沈总明白地说说,把我侄子送进警局拘留,是哪门子为了我们盛家好!”
“盛先生,你那个侄子,你的哥哥,不是什么好人。”沈北宸将手上的文件夹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如果还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盛立志将信将疑地把文件夹打开,越看越吃惊。他实在难以置信,原来他的侄子盛初阳一直瞒着他,利用公司建筑劳务的营业性质,就在臻悦大厦这个项目里,不断地帮各个黑名单厂家,暗中以次充好,销售劣质材料。
而其中许多次,甚至是他大哥盛立德从中牵线,和黑名单厂商分红赃款!
“这两个混蛋!”盛立志咬牙骂道,“这下可叫我怎么办!”
拜他们所赐,要是他不想以后出问题,只能将臻悦大厦的所有已建部分拆除,否则,谁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出问题。要是大厦已经投入使用才发生坍塌、漏水等事,搞不好会要了很多人的命!
就算不出人命,闹出于这么大的事,对盛氏企业的名声伤害有多大,他们难道不知道吗?以后谁还敢找盛氏企业做工程啊!
“在盛初阳和盛立德看来,钱才是最重要的,人命/根本不算什么。今天他们为了制造事故,让你这个最高负责人受责罚,甚至故意弄坏了施工电梯,要引起伤亡。他们心里已经没有亲情,甚至没有良知,只看到钱这个字而已。”
沈北宸郑重地说:“盛先生,当年我奶奶劝过初晴,说盛初阳父子不是好人,初晴为了亲情没有割断关系。这些年来,你在盛立德、盛初阳父子身上吃了多少亏,多少次险象环生,你心中有数,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我不会劝你什么,只是将证据摆在你面前。我知道,亲情很难割舍。”
他后退一步,先将话说了出来,盛立志登时哑口无言,看着手上的文件。
良久,他问道:“沈总,我可以将这份文件带走吗?”
“当然。”沈北宸抬手。
盛立志拿着手上的文件,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艰难地问:“沈总,我想知道,你和我女儿……”
“我前几天去了一趟伦敦,我们俩彻底聊了一回。时隔多年,我们都已经释怀了,将来或许有当朋友的可能,但我想,她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们谁也不能勉强。”沈北宸委婉地说,“请您相信,我们真的是彼此释怀了,对彼此的情意,已经淡漠到朋友的境地了。”
他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盛立志也放心了,他先说了声谢谢,转身便走。但是到了门口,盛立志又回身说:“沈北宸,你看,我早就说过,你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