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入冰凉湖水的一瞬,窒息和冷寂的黑暗再一次出现。
秋别弦的唇抿成一道直线。
心里想的却是她在哪里?
破损的经脉遇凉,痛至骨髓。
湖水冷人,筋骨随着发颤,秋别弦神魂不稳,也没有足够灵力支撑,被这些刺骨的寒冷趁机而入,没入水中避无可避。
为了看清湖底,秋别弦挣扎着睁开眼,焦急寻找印刻在脑海里的身影。冰凉的湖水一点点侵蚀着他琉璃色的双眼,眼皮四周经脉竟是寸寸断裂,狰狞的伤口被血与水糊满,血色融入湖水中,到后来几乎要看不见。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秋别弦——找到她。
逆流往下,愈加黑暗。
身体已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
秋别弦将手握紧,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千斤铁,重量加持下沉地更快。
别有洞天的确别有洞天。
到了湖底,竟有一处隐蔽的口子,他从里往外探,迫切地看向四周。
宽大的石壁,还有一处高台,有个东西发着亮光。
秋别弦深深呼了一口气,冰凉的神色直到闻到空气里淡淡的竹香,才有了丝波动。不及弄干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那亮光近了,秋别弦瞳孔猛缩,闻竹浑身是血的倒在亮光边缘,渐渐和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重迭。
双膝跪在地上抱起多日不见的人,秋别弦颤抖的抚上闻竹的脸,还有温度,压下想抱她入怀的冲动,唯怕自己的体温冻到她,只能退开来检查那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伤口是在何方,全然不顾身旁散发着仙气的亮光。
闻竹还穿着一开始那件黑白道袍,此刻沾着血,全是腥甜的味道,一只袖子完全被染红。她就脆弱的躺在那里,像是一截冬日断竹,秋别弦心口突突的疼。
目光逡巡,甚至有些颤抖,终于在闻竹手腕处得以停下,那里有一处刀口,此刻还在源源不断流出鲜血。
“还不够”秋别弦的寒气还是惊醒了闻竹,她闭着眼呢喃了一句,声音虚弱。
秋别弦改了姿势守在她身旁,想要手去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却被睁开眼的闻竹一把握住,“等一下”
刚睁开的眼还有些迷茫,蝴蝶似的睫毛扇了两下,这才认出眼前人,“秋公子?!”
语气惊讶不已。
秋别弦顾不上那么多,撕开身上的衣服就要贴住那汨汨流血的地方。刺目的红让他心中焦急、暴躁、恐慌仿佛有什么野兽在心里疯狂窜动,急于出来。
空气里流动的清冽味道让闻竹清醒过来,秋别弦冰凉的手隔着衣服握在她的手腕上,伤口迟来的痛楚让她眉头一皱。
“抱歉,弄疼你了”秋别弦尝试了好多次才得开口,声音已经是尽可能地正常,但仍沙哑无比。不断隐忍着心中那股冲动,这已是能克制的极限。
闻竹低下头,她的右手握着秋别弦的右手,而他的左手则掌心贴在她左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