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宫闱花 米团子 2567 字 1个月前

菲儿手劲很大,扯得头皮生痛。苏流萤抬手捉住菲儿的手,“姐姐何不听我把话说完?”

菲儿是宁贵妃身边最得脸的大宫女,仗着宁贵妃的权势在宫里比一般的主子还威风。平时教训人,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见苏流萤敢拦她的手,菲儿抡起另一只手就要朝她脸上扇巴掌,苏流萤已抢在巴掌落下之前,急忙道:“娘娘敢不敢与奴婢做一桩交易?”

闻言,菲儿手在半空顿住,迟疑的看着上首的宁贵妃,等着她的指示。

杏眼微睇,宁贵妃慵懒的斜靠在软椅上,俏脸冰寒,神情间全是厌恶与不屑,冷冷道:“就凭你一个下贱的永巷宫婢,也敢同本宫谈交易——你是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么?”

眸中漫过精光,宁贵妃一眼看穿苏流萤的心思,得意笑道:“明日就是返程回宫的日子,没了楼世子的庇护,如今你倒知道怕了,懂得来求本宫了?!呵,本宫有没有同你讲过,只要有本宫一日在,不会让你过一天好日子。”

说罢,嫌恶的挥手,冷冷道:“撵她出去,别污了本宫的眼睛,等回宫后再好好收拾她。”

菲儿得令,扯着苏流萤的头发倒拖着她往外走,苏流萤再顾不上其他,慌乱道:“难道娘娘忘记自己失子之痛了?娘娘不想找出真凶为你枉死的孩儿报仇吗?”

语毕,整个营帐都安静下来,连菲儿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震惊的看着苏流萤。

宁贵妃小产,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痛,连慧成帝都避讳的从不在她面前提起,身边的宫人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如今,听到苏流萤这样直白的当众说出来,不仅菲儿的脸变了色,其他几名宫女后怕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空气仿佛凝固。呆愣片刻,菲儿回过神来,更加用力的扯了苏流萤的头发往外拖,气狠道:“口无遮拦的贱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住手!”

眼看苏流萤就要被拖出营帐,久久没有再出声的宁贵妃突然开口,冰冷的声音带着无法抑止的恨意。

“你……有办法帮本宫找到真凶?”

菲儿松开手,苏流萤的心‘怦怦’直跳,她咽下咽喉,艰难道:“娘娘,事在人为,只要你相信奴婢,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一定帮你找你害你孩儿的凶手……”

宁贵妃俏脸上覆上冰霜,一步一步走近她身边,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想拿这个戏弄本宫,你只会死得更惨。”

知道她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苏流萤白着脸颤声道:“请娘娘信奴婢一回……只要娘娘答应不再让奴婢对食,奴婢一定会为娘娘找出真凶。”

阴冷的眸光久久的落在她的脸上,宁贵妃神情间一片复杂——

不得说,苏流萤提出的条件正中她心,害她小产的真凶一日不找不出,她一日不得安生,更是将那害她孩子的人恨之入骨。

但是,面对苏流萤,她本能的不愿意去相信。但偏偏,她自己暗下里调查,却一点结果都没有……

良久,她收回目光,缓缓启唇,冰冷的声音比外面的北风还寒冽。

“给你二个月时间!新年之前,若是你找不出真凶,本宫誓必让你生不如死!”

从宁贵妃的营帐里出来,苏流萤才发现自己里面的絷衣早已被冷汗湿透,北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直笼罩在心头的对食阴影暂时消散,这一刻的她,心境却是轻松了许多。

头发被菲儿抓得一团乱,头皮还隐隐的痛着。幸好这个时辰楼樾陪着慧成帝狩猎还没回来,不然就得起疑了。

苏流萤一面想一面往营帐走,没想到帘子掀开,楼樾今日竟然早早回来了,正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听到响动,转过头来,正对上蓬头垢面的她。

来不及躲闪,苏流萤顶着一头糟乱的头发呆傻般站在门口,楼樾见了,好看的眉毛不自觉的拧紧,一言不发,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苏流萤最怕被他这样盯着,直教她浑身不自在,正要逃回小隔间后面拾掇好再出来,耳边传来楼樾冷冷的声音:“泡茶!”

无法,苏流萤不敢迟疑,折身去了茶水间,泡好茶送到书案前。

“于宝干的?还是秀儿娟儿?”楼樾头也不抬,冷冷问道。

苏流萤呆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连忙道:“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谁信!

楼樾抬头睥了她一眼,接过茶喝了一口,闷声道:“绢帕呢?”

苏流萤又怔了怔,不自然的将耳边的乱发拢往耳后,嗫嚅道:“奴婢……扔了!”

她知道楼樾说的是那件素静的白色绢帕。

绢帕她并没扔,洗干净上面的血渍收了起来。

既然以后与他再无交集,也无需再将自己的东西留在他身边,那怕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绢帕……

握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楼樾形容恢复一往的冷漠疏离,冷冷道:“扔了好!”

见他再不言语,苏流萤收拾好茶杯默默退下,先将自己拾掇好,开始收拾回宫的行李。

明天一早就拔营回宫,这里将是她呆的最后一晚。

很快就收拾好一切,苏流萤默默的坐在小床边,看着四周,心里蓦然生出了一丝惆怅。

不知不觉,竟在楼樾的营帐里呆了一个多月,如今马上要离开,心里多少有些留恋不舍。

她在他身边伺候,除了端茶递水,打扫营帐,其他很多事务,他都自已做好。

知道她难为情,从不让她伺候他沐浴。夜里起床喝茶也不叫醒她。有时她做错什么,他也不多加苛责……

虽然他常年冷着脸,像座冰山似的不易近人,但不可否认,他却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主子。

外间,楼樾放下手中的书卷,默默看向隔间。

南山从外面进来,神情肃穆道:“爷,已查到那日在山崖边放暗夹之人……”

“去查查她刚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打断他的话,楼樾冷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