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霍锐让人给他打安定剂,但他体质特殊,作用并不大。
裴鸾在台阶处跌倒,摔下去,额头撞在圆柱上,昏沉沉的不动了。他痛的麻木了,思绪迟钝了。
头顶太阳很烈,他迷糊睁开眼,有血流进眼睛里。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别急,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乔洛施。”
是霍锐的声音。
裴鸾像是没听到,呼吸清浅,似是睡去了。
可就在霍锐起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他一句:“我、我谁也不信了,你、你让董达来。”
董达来的时候带来了裴苑不正常的一系列证据,那些在她房间里拍下的视频,昏暗的卧室藏着暗间,里面有各种化学药剂、各种染着血的刑具还有她收藏的关于裴鸾的私人物品,数不清的照片、衬衫以及贴身衣物。
她心理畸形、是个变态。
一夕间,裴家人风云变色。
裴父惊得头皮乱炸,裴母当场晕倒了,大姐裴璇也不敢相信,愣在一边,二姐裴涵已经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去:“你怎么能!他是我们的弟弟啊!”
她有窥见过蛛丝马迹的。
那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的眼神、乍然疏远的态度……
她结婚时,他背着她上婚车时,低喃的那一句:“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了。”
她怎么就忽视了?
她心痛难抑,扑上去摇她的肩膀,质问着:“他是我们唯一的弟弟,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
背负着姐姐不伦的情感,对异姓没丁点的兴趣……
她的弟弟这些年到底承受了什么?
裴苑狂笑:“心痛什么?你有我心痛吗?他生下来就属于我,可那个女人夺去了他!”
裴母高龄产子,难免照顾不周。
裴苑那时记事了,与他形影不离,见证过他的成长,主宰着他全部的喜怒哀乐。
他是属于她的。
这一点是她的执念。
裴涵见她死不悔改,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你无药可救了!”
“他是我的药,哈哈——”
裴苑笑的满面都是泪,那泪混着脸上的鲜血,看起来分外狰狞可怖:“我要死了,带走他的女人,他便陪我一起死了——”
霍锐这时候听出了关键点,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地吩咐人把她关进房间里。他回了裴鸾的卧室,他已经清醒了、冷静了,手腕上一道道伤痕,不停地滴着鲜血。
自残吗?
他忙喊医生来给他包扎。
“不用了。”
裴鸾挥挥手,随意用领带缠上去,就出去了。
门外站着董达:“四少?”
裴鸾面无表情:“催眠师到了吗?”
董达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现在觉得一分钟也难熬。
他迫切地想从裴苑嘴里逼出她的下落。
没有太多时间了。
催眠师比他预想的来的晚,大概迟到了十分钟,在这期间,他拿着鞭子进了裴苑的房间,像是嗜血的修罗又甩了十几鞭。那缠着领带的手腕血滴的更猛了,但他不觉得痛。
越痛越好,让他越清醒。
裴苑就不清醒了,额头被砸伤,身上被他抽的没个好处,几次疼昏过去又醒来。
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她又一次醒来时对着他笑:“我的好弟弟,我的鸾儿,你看看你的样子,我们啊……是一样的人。”
她曾致力于想把他打造成同类。
无法控制的暴戾情绪便是一个开端。
可惜,那女人毁了她的杰作。
裴鸾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在听到她那句话时,狠狠甩出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