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我去。”付罡庭合上笔记本,望着刘驰说道:“不过,是不是让长风同志也出来一起做一下工作?”
刘驰点了点头,说道:“市委市政斧领导一起出面,也好。一磊同志,你去给长风同志打个电话。”
张一磊立刻站了起来,陪着付罡庭一起出去,几分钟后,他返回会议室,向刘驰报告:“刘书记,我已经通知了赵市长。”
“好,那我们继续开会。”刘驰点了点头。
其实说是开会,不如说是焦急等待更为合适,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所有人都在等待付罡庭和赵长风这次出马和工人们见面的结果,而毫无疑问,无论结果是什么,这都将在极大程度上左右邙北市各个政治势力的走向……十分钟过去,外面没有消息。
二十分钟过去了,外面还是没有消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依旧没有消息。
这个付罡庭,外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派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汇报一下?刘驰看了看手表,距离付罡庭出去差不多有四十多分钟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张一磊,正准备叫张一磊出去,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会议室门被推开,付罡庭和赵长风两个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模样狼狈不堪:头发凌乱、满头大汗,衣服皱巴巴的,不少地方还有些污迹,显然是被人推搡过。
“情况怎么样?”刘驰控制好那股想站起来的冲动,把自己的身躯稳稳地安坐在沙发里,不慌不忙地问道。
“刘书记,经过我和长风市长努力说服,工人们答应暂时撤离市委市政斧,但是却推举了几个工人代表留在外面,等候市委市政斧给他们一个答复。具体情况请长风市长向您和大家汇报。”付罡庭一边说着,一边不顾礼貌地端起茶杯大口喝水,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听说工人们离去了,刘驰心中松了一口气,“罡庭同志、长风同志,你们辛苦了。坐下说吧。”
赵长风坐在他的位置上——虽然刚才他没有过来开会,但是按照惯例,他的座位是空着的,没有其他人来坐。一般来说,除非是主持会议的领导发话,否则大家都会按照平时开会的惯例去坐各自的座位,而没有过来参加会议的同志的座位就空在那里——接过会议服务员递过来的茶水,顾不得水开滚烫,轻轻喝了一小口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这才沙哑着声音说道:“刘书记,工人们一共提了两个要求。第一,要求市委市政斧立即解决他们的风险抵押金的问题。第二,要求市委市政斧解决他们的工作岗位问题。”
“胡闹!”刘驰哼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如果说风险抵押金的问题是由于这届领导班子引进的利雅达集团造成的话,那么工作岗位问题与这届领导班子有什么关系?邙北市矿山机械设备厂的改制是上届班子遗留下的问题,凭什么让这届班子为他们擦屁股?
扫视了一下会场,刘驰说道:“大家都说说看,对工人们提出这两个要求怎么看?”
大家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愿意说话。一把手的态度在那里放呢,认为工人们是在胡闹,谁还敢和一把手唱反调?可是如果顺着一把手的态度说,那些工人会答应吗?这一千五百多人如果在邙北市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会不会继续闹下去?会不会闹到天阳市去?谁敢保证?常委会上的发言是要记录在案的。如果事情扩大了,上边肯定会追究责任的,板子会打到谁的屁股上,很难讲啊!这时候如果在常委会上进行了不当表态,不就是等于主动送辫子给别人吗?
“长风同志,你怎么看?”刘驰见没有人说话,就把目光落在赵长风身上,刚才开会的时候赵长风缺席,现在让他发言也在情理之中。
赵长风正低头小口小口喝水,听刘驰点名让他发言,就放下水杯,抬头说道:“我认为要控制事态发展,就必须考虑工人们的要求。否则工人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钱兆均虽然在闷头抽烟,实际上却一直在注意赵长风的动静,见赵长风说了话,便接口说道:“考虑他们的要求,谈何容易啊!四百五十多万风险抵押金不是个小数目,从什么地方弄过来?还有解决一千多名工人的工作岗位问题,按照邙北市的现状,去哪里解决?难啊!”这话既迎合了刘驰态度,也从某种程度上说出了在座常委们的心声。钱兆均对时机和心态的把握非常巧妙。
“是啊,是难,”赵长风摇了摇头,“可是再难不是也得找出一个解决方案吗?不然这始终是一个影响邙北市社会稳定的因素。”
会场上又一片沉默。这是一个两难的命题,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刘驰知道他必须由他来做决定了,而他所能做的决定就是把压力给付罡庭,这也是他和付罡庭事先达成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