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这样,就让他想起了程娟。程娟从来没和自己抱怨过自己家的厨房是有多么地让人难以下脚之类的。
而且,程静也是农村出身啊,他记得很久之前,自己和程娟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他见过程静在家里下厨烧火的情形。
这才几年呢,怎么地就变了这么多?
对此,方援朝很是不能理解,对于程静,他觉得自己最起码是待之以诚,用心呵护的。
当然,至于爱不爱的,现在他都这般年纪了,说这些,真是没意思了。
程静看着他的眼神幽深,莫名地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很快地,捏了捏乖女的小脚。
小丫头睡的很熟,回来之后,方奶奶哪怕嫌弃的要死,也心疼这个被自家亲娘怠慢的孩子,所以,她就接手了。
这才几天呢,孩子的脸色就好了许多。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唯独,方援朝,觉得自己回来是正确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孩子好,回来也不算是彻底地失败。
方静白睡的脸蛋儿红扑扑地,被程静这一捏,就扯开嗓子开始嚎了。
方援朝很快地就回神过来了,以为孩子尿了,很是熟练地将孩子抱了起来。
哪怕是他之前多么地疼爱方秋白,也从没有给孩子换过一片尿垫儿。
只要是因为那个时候程娟太能干,外加上方秋白是下一代的第一个,方奶奶也是疼到了骨子里。
方援朝解开了襁褓,发现孩子并没有尿湿,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真是个小磨人精!
方静白也不像她姐姐那般地乖巧,从小就经常莫名其妙地哭号,方援朝无可奈何,本来上班就已经够累的了,大半夜的还要起来哄孩子,这也是他在外地坚持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现在,回家了,父母对于孩子也特别的疼,他便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不过这事儿啊,还是要和程静商量了之后才行。现在啊,还是赶紧地睡吧,一切明天早说。
熟练地将女儿拍睡着之后,两口子也拉灯睡下了。
程静也不像程娟那样,一切以孩子为重,而是孩子躺在一边儿,她自己腻在丈夫的怀里。
一开始,也许还有点新鲜感,可是时间久了,方援朝还是颇有微词的。可惜,只要稍稍地提起这个话题,程静就泪意涟涟,说什么,“你不爱我了,只爱着这个小丫头片子”之类的,闹的方援朝只能放弃。
第二天一大早,方援朝就被自家老爹给叫走了,程静手忙脚乱地替方静白穿好了衣服,然后抱着小被子,就把孩子送去了爷爷奶奶住的堂屋。
方奶奶虽然皱着眉头,可是还是把孩子接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方家的。
“你回乡是打算种地呢?还是要做些什么?”
方爷爷抽着呛人的旱烟,问道。
“爸,我想出去打工。”
闻着烟味儿,方援朝自己也忍不住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过滤嘴儿,然后点上,这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道。
“嗯,这也好,你还年轻,正是有闯劲儿的时候,也该出去打拼打拼了。那你女人和闺女,咋办?”
方爷爷接着问了一句。
“我想,暂时她们先住在家里,然后等我的条件好些了,再接过去,爸,你说怎么样?”
“那是你的事儿,你自己和那女人说清楚了。”
方爷爷对于现在这个儿媳,那就一个字儿,厌恶!
他们方家那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独子才会被这样一个女人给缠上。不过方援朝犯错在先,而且还带着这个女人跑了,实在是让方爷爷觉得老脸丢光了,这才让程娟顺利地离婚了。
现在,在南方好好儿打工的方援朝竟然带着这个女人回来了,方爷爷也是一个好脸色都没有。
“爸,你放心吧,我这次走的不远,打算去省城看看,离家近,有什么年节假期的,回来的话也方便些。”
方援朝巴巴儿地解释了一句,也算是替父亲宽怀了。
“嗯,也行。”
父子俩都不是多话之人,这场谈话很快地就结束了。
早饭用过了之后,程静就被方奶奶指挥着去刷碗了,这实在是要了程静的小命了,她一副要去前线赴死的表情也实在是让方奶奶和方小姑厌恶透了。
方援朝低着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家里女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当然了,许是他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
这个婆媳关系,很多时候就是说不清楚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是别往里转了,省的到时候两头为难的是自己。
果不然,程静看着低着头的方援朝,眼圈儿有些发红,她现在后悔了,要是自己在深圳的时候稍微勤快点儿,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
不过,这个碗还是要去洗的,程静只能憋屈地挽起了袖子,磕磕碰碰地,开始折腾了。
洗好碗之后,程静就直接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这里其实也是程娟和方援朝的新房,里面很多的东西程静都很是熟悉,她之前常常地躲在姐姐家,省的自家老娘又要自己上山砍柴了,放牛的。
现在,看着这些东西,真是莫名的碍眼。
不过,转头又想着,自己是胜者,用了她的东西,那又有什么呢?
说服了自己之后,程静就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地望着屋顶。
方援朝进了屋,轻轻地将门掩上,然后坐到了床边,把自己要出去打工的事儿告诉了程静。
程静两眼放光,一下子地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