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溯清清楚楚地记得,后来苏成志对她是什么态度。
到了后来,苏溯和白筠都成了累赘,苏成志能有什么好态度?
她在精神病院独自面对付诗文时,多么希望自己的家人也能站出来。
她在得知肖敬廷被迫陷入牢狱之灾时,多么希望苏成志能帮一把忙,哪怕只是一点点……
只是苏溯知道,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苏成志这样落魄这样狼狈地求饶,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仅此而已。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
苏溯闭了闭眼,许久方才道:“妈妈,您也别太难过了,具体的办法我和敬廷会去考虑,您好好保重身体,公司那边……现在不也是靠您撑着呢吗?”
“哦,公司那边倒是没关系,肖少之前派了个梁助理来帮我,大事小情都处理地很好。”白筠低声道。
苏溯微微一怔,下意识抬眼看向彼端的肖敬廷。
肖敬廷却显然很是忙碌,和医生说完话又去打电话了,不知道是在帮苏成志联络什么资源。
苏溯静静看了一会儿,眼眶微微有点热,安抚了白筠一会儿,就起身去找肖敬廷了。
肖敬廷刚好打完一个电话,一转头就见苏溯过来了,他微微怔了怔,道:“我听说了,是大脑里面有淤血,苏成志的年纪不算小了,这个时候不太建议做开颅手术,毕竟风险比较大,目前的想法还是做保守治疗。但是这一点大夫说尊重伯母和你的意见,保守治疗的话,可能会压迫神经。”
“压迫什么神经?”苏溯怔怔地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根据脑部ct结果来看,医生说可能会导致苏成志口齿不清。”肖敬廷的语气很是肃冷:“如果你们决定让苏成志做开颅手术,我这边可以联系有经验的主刀大夫,看你们的决定。”
苏溯沉默良久,这才道:“爸爸这次生病,改变了妈妈很多想法。”
肖敬廷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看出来了,如果是之前,伯母根本没打算原谅他。”
“恩,我妈妈她一直都是个犹豫不定的人,心也太软,这些年没怎么进入社会,导致有时候看人不准,比如看我爸爸就是如此。我爸爸大概就是这样了,现在不过是因为陷入了困境,这才祈求我和妈妈的原谅,我不相信他会改过。”苏溯轻声道。
她没去看肖敬廷,有时候说起这些时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刚好手术结束了,苏溯靠近了玻璃板,一眼就看到了苏成志。
他现在的样子极为狼狈,身上裹满了纱布,头上还戴了类似保护罩的东西,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再也没有心思出去招惹莫子虞或者什么人了。
苏溯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现在看着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肖敬廷侧头看了苏溯一眼,就见苏溯的眼底不是没有痛楚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蹙眉道:“你父亲和我家的事情,我一直没和你说……”
苏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