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溯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静静看了肖敬廷许久，这才哑声道：“在那之前，我父母是怎么认识肖靳远的？”

“不太清楚，可能是项目工程上认识的，也可能在此之前，肖靳远就认识你的生父。”肖敬廷如是道：“他不曾与我说起过。”

是吗……

或许这些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那一刻他们曾经助纣为虐，他们和杀害肖敬廷生母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苏溯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变得如此困难：“我，你怎么从前都没和我说起过？”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肖敬廷看向苏溯，许久方才道：“更何况……我也担心你多心。”

“多心什么？”苏溯苦笑，手指蜷紧又松开：“怀疑你是不是为了报复苏家才和我在一起的吗？还是担心你会不顾一切地对付我妈妈？”

她的嗓音说不出的沙哑：“明明最难做的人就是你……”

和她在一起以后，在面对所有事关于她的事情上，肖敬廷就再也没有过从前的杀伐果断，从前的无所顾忌了。

他会在意苏溯的感受，也会温柔地关注苏溯的情绪。

所有的一切，肖敬廷都悄无声息地处理妥当了。

苏溯微微闭了闭眼，许久方才低声道：“明明是我家里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你却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她说着说着几乎带上了哭腔，苏溯要死死咬住下唇，方才能够将颤音吞回去。

肖敬廷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苏溯的头：“哭什么？”

苏溯咬牙：“没哭。”

肖敬廷失笑，道：“就是怕你这样，既然我将事情压在我这里，自然是觉得我有办法处理，不需要你来担心，现在你也知道了，进退维谷的就变成了你我两个人。”

苏溯许久方才低声道：“对不起。”

肖敬廷微微怔住，意识到苏溯在说什么倒是笑了：“你道什么歉？好好休息，之后怎么办，我还要等线索进一步清晰后再考虑，”他顿了下，自然道：“到时候再和你商量。”

苏溯心底有说不出的滋味，他的语气太温和了，温和地让苏溯有点心酸。

明明……受害人是他，可是现在语气温柔地和自己说起这些的人也是他。

“我……如果当时做这些事情的人真的是我妈妈的话，我……”苏溯哑声开口，肖敬廷却伸手自然地将苏溯阻住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没有让苏溯继续说下去，只是平静地笑了下：“早点休息。”

苏溯看过去，肖敬廷却显然吗没打算再开口了，径自将灯关了。

陡然陷入黑暗让苏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苏溯沉默许久，这才轻轻勾了勾肖敬廷的手指，直到十指相扣，方才安心地闭上眼。

她想要陪着他。

当年的事让肖敬廷再也没有轻易地信过谁，也不曾被谁再那样完整地爱过，如果……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苏成志和白筠做的，苏溯想要陪着肖敬廷。

他被抛下过一次了，那一次铸就了肖敬廷而今的铜墙铁壁百毒不侵，而是遇到了苏溯以后，肖敬廷学会了包容学会了温和，也学会了如何好好地去爱一个人，如何坦荡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