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志死死闭上了眼。

那近乎是他最后的精神支柱，而现在那根精神支柱塌了。

“我以前总是去想，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女儿看待吧。毕竟把你当成我亲女儿看待，也许将来你也能给我养老，你也不差。”苏成志像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似的，惨淡地笑道：“但是后来，你和你爸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苏成志的笑声沙哑地有点慑人，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苏溯，道：“你是养不熟的，我对你再好，你也不是我的孩子。”

苏溯垂眸笑了。

这几乎成了苏成志的心结，苏溯心知肚明，只是——

“如果您从最初就不愿意让我进门，您完全可以拒绝妈妈，但是你没有。我始终不愿意朝这个方向去想，但是，后来的我甚至一直在思考，您到底出于什么心态追了我妈妈，或许……从最初您的目的就是我父亲留下来的财产。”

苏成志静默地看向苏溯，良久方才嗤笑道：“是啊，现在你怎么说都行。”

他看起来颓唐而落魄，苏溯没来由地心底有点憋闷，她起身走了几圈，这才道：“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想问关于白筠的，”苏成志难得抬眼看了过来，良久方才哑声道：“是我对不住她，替我说声抱歉。”

苏溯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她盯着苏成志看了许久，这才轻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门口，白筠静默地站在那里，眼底已经全是一片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