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到了门边,将军从他手里跳了下去,轻巧地入了房间。

江衡对她说道:“从这里要松州,还有两个月的路程。路上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同我说,不必闷在心里,我会替你解决。”

陶嫤怔了怔,心思被人拆穿后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故意问:“如果我想任性发脾气呢?”

江衡闻言一笑,“你想怎么发脾气?”

陶嫤已经走入屋中,江衡在屋外,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门框的距离。江衡的手臂放在门板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陶嫤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不讲理,不听话,摔东西。”

这是她的臭毛病,上辈子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改过来,一生气就爱摔东西,这辈子也不例外。

江衡直起身,拍了拍她的头顶,“那本王只好尽量满足你,不让你乱发脾气了。”

陶嫤下意识闭上眼睛,他宽厚的大掌落在头顶,掌心温热的体温传过来,让人莫名地就信了他的话。

*

江衡离开后,直接回了另一头自己的房间。

郭长勇还在门口等着他,怀里抱着被将军弄脏的那两件衣服,一脸愁苦地跟在江衡身后入屋:“想不到郡主的宠物……”

江衡坐在椅子上,打断他的话:“你有何事?”

跟面对陶嫤时完全不一样。

魏王在他们面前永远是铁面无私,十分具有威严的,很少对他们笑过。郭长勇心里叫苦不迭,规规矩矩地站在跟前,“魏王,前面不远便是南岭关,咱们是东南方向还是东北方向?若是走东南方向,起码得两个月才能到松州……”

郭长勇把两条路的形势分析了一下,站在那儿等江衡的答复。

松州的事不能耽误,走东南方向显然会耽误了。但要走东北方向的话,他们一群糙老爷们根本不是问题,关键是今天刚来的那位小郡主,一看便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哪里经得住那种辛苦?

东北方向有崇山峻岭,山路险恶,更常有山贼劫匪埋伏,不知陶嫤能否简直得住。

江衡思量一番,得出结论:“通知下去,明日南岭关走东北方向,让大家打起精神,一路小心。”

郭长勇松一口气,“是。”

他领命之后便要退下,准备回去洗衣服衣服。

还没走出房间,便被江衡叫住,“魏王还有何吩咐?”

江衡停了停,“明天让广灵郡主的马车走在本王后面,由本王亲自护送。”

郭长勇一愣,转念一想,这位郡主身份贵重,能得魏王重视是应该的,便没多问,下去让人安排了。

☆、第54章 露宿

翌日卯时三刻,天尚未亮,他们便要从驿站出发了。

陶嫤被白蕊从床上捞起来,一路迷迷糊糊地坐上马车,神志不清地躺在软榻上继续补眠。马车一路向南,路途平稳,她睡得沉,对外头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江衡跟副将和校尉、副尉等人骑马在前,后面是行进整齐的军队,中间便是陶嫤与陶府的几辆马车。大家都在忙着赶路,路上几乎没有声音,只能听到风吹过枝桠,树叶飒飒摇晃的声音。

时值正午,日头越升越高,他们也越来越接近岭南关。

岭南关一带地势陡峭,山路凶险,若想平安渡过,唯有选择绕东南方向的远路。然而他们要赶时间,只能选择走危险的路。

副尉赵斌指挥众人往东北方向行进,一队人马有条不紊地往那边走去。陶嫤的马车跟在江衡他们后面,放弃了宽敞的大路,铤而走险踏上小路。此时陶嫤还在睡眠中,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安详得很。

白蕊和玉茗听驿站的人说了这边的事,见魏王带人走这条路,纷纷有些慌神:“这条路不是险路吗?听说路上不但有劫匪,还危险得紧,魏王为何选择走这条路?”

玉茗比她震惊一点,放下帘子道:“魏王既然选择这条路,必定有他的道理,咱们跟着走就是了。”

况且走哪条路根本不是她们能说得上话的,就算她们反对也没用。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山路曲折陡峭,道路坑坑洼洼,蜿蜒崎岖,车轱辘碾在石头上,颠得马车一晃一晃。陶嫤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醒了的,她睡了一早上,总算养足了精气神,坐起来问道:“到哪了?”

说完两个丫鬟没有回答,她疑惑地往外看去,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子,能看到一侧凹凸不平的山路。她下意识咦了一声,官道不是都十分平坦吗?为何全都是山路?

正疑惑间,马车狠狠地颠了一下,她的头直接磕在车壁上,上下牙齿一合,不小心咬着了舌头。陶嫤呜一声捂着脸不再说话,白蕊玉茗见状,忙上前给她查看:“姑娘没事吧?头疼不疼?”

头疼,舌头更疼。

陶嫤泪花闪烁,可怜巴巴地伸出舌尖让她俩看:“流血了。”

白蕊道:“还真是。”

然而这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下车把周大夫请来,只能忍着了。陶嫤老老实实地闭了嘴,直到不那么疼了,她摸摸肚子委屈道:“我饿了。”

这会儿是晌午,确实到了用膳的时间,可是魏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附近都是山丘树林,根本没有能吃饭的地方,好在今早从驿站出发的时候,白蕊去厨房多拿了几个玉米饼和酥香饼路上备用,正好派上用场。

她拆开油纸包,捧到陶嫤面前:“姑娘先凑合着吃两口,起码得撑到用午饭的时候。”

另一边玉茗递来茶水,“茶有些冷了,姑娘少喝点。”

陶嫤拿了一个玉米饼,硬邦邦的没什么味道,她咬了两口便不吃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白蕊摇摇头,“婢子也不知道,您若想知道的话,我去外面问一问。”

说着她就要出去,陶嫤拦住她,“算了,再等等吧。”

外面的人都在赶路,她忽出去问的话,反而会干扰他们的行程。陶嫤勉强还能忍耐会儿,继续拿了酥香饼吃,渴了便抿一小口茶,正当她安静地吃东西时,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她一口水呛进喉咙里,咳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