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回轻笑出声,回眸看她:“所以娘才不绝得可惜,世间事总是这样的,你要知道什么都是,这样也好那样也罢,秉着这样的心,别人才伤不到你。”
小姑娘扁嘴:“那你还劝我。”
徐回点着她的鼻尖,被她脸上的懊恼逗笑:“娘只是想提醒你,别因小失大,得明白自己的本心在哪,毕竟这世间像你爹这样的人也不多了。”
诶呦这是在她爹吗?
徐椀也是笑出声来了:“什么嘛,说到底还是袒护爹爹,可不愿说他一句错话是吧!”
徐回站住了,一手扶在了桌子上面:“你就告诉娘,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娘为你守着本心,祝你顺风顺水。”
徐椀扶着她,要她坐下,她也不坐,目光灼灼,可是有一探究竟的意思。
没办法,徐椀也只得招了:“我与他说了,愿做兄妹,他说要等我改变心意,那就让他等。都说日久才能见人心,他若真心等我,我报之以桃,他若虚情假意,那正好一拍两散。”
徐回点头:“算你拎得清,那你心里,现在可有他?”
徐椀脸红,嗔了一嗔:“有倒是有那么一些……”
少女之态,亲口承认这样的事,真是窘迫至极,回头跑了里面去。
徐回叫了花桂进门扶着,也是要走:“行了,你早些歇息,我先走了,明早再来送你,别出来了。”
有花桂陪着,徐椀也没在意,这就应了一声。
花桂掀开了帘子,徐回脚步缓慢,这就下了石阶,静寂的夜里,夜风轻拂,石阶下男子身形颀长,已不知道站了多久。
谁也没有出声,都一并往出走。
到了院子外面,花桂提着灯,回头看见没有人了,才是请了人上前。
夜灯下,徐回脸色也淡:“可是都听见了?”
顾青城上前撩袍,这就跪了下来:“听见了。”
之前就听见洪珠叫的那声小姐了,猜也知道徐椀在外面听见他们在屋里说话了,临时起意,徐回特意带了人过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垂眸,暗夜当中,她瞥着他的脸,也是唏嘘:“我儿在宫里,你紧着护好,这婚事我就算应了,但是想让她多上心,那还得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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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两个女婿
一早起来,家里又鸡飞狗跳了。
赵澜之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起来把后院的竹林劈倒一片,洪运好容易才给劝了回来,他又把大门口的树墩子抽了一遍,口中也没闲着,上背天文下背地理的。
徐椀起来了,到前面时,他已经使完疯了,正坐了前堂吃饭。
她走过去时,她娘也才起身。
花桂上前,直扶着她:“再吃点东西吧,怎么就吃了这点。”
徐回回眸瞥着赵澜之:“看见他就不想吃了。”
话音才落,人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脸色还不大好看,但是理智还在:“我走我走,你多吃点,别饿着我们珍珠。”
话虽然这么说,拂袖时也带着火气,徐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拦住了他:“爹,你干什么去?这是跟谁生气了,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赵澜之只说没事,绕过她,快步出去了。
徐椀追也没追上,一回头,她娘手里的筷子也啪地摔了桌子上面,腾地站起来,也往出走,花桂直拉着她,不让她动气:“小姐小姐别气着,还怀着孩子呢,有什么事宽处想想,别跟姑爷一般见识,他头发长见识短的……”
也就赵澜之不在的时候,她才敢这么劝。
徐回摔了筷子,也不解气,一脚还踹翻了椅子,徐椀也赶紧过来了:“娘,别动怒别动怒,什么事气成这样,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我爹平时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个是怎么了,你们因为什么生气的呀!”
徐回见女儿也急,总算平缓了口气,让她坐下吃饭,自己带着花桂先出去了。
也不让她跟,不过知道她是去找亲爹了,徐椀也是多少放下心来了,她爹鲜少发脾气,什么事到了他面前,几乎是她娘说什么是什么。尤其这个时候,还身怀有孕,更不不能太闹腾,给花桂使了眼色,这就坐下了。
洪珠在旁给她布菜,一时间屋里只剩了她们主仆两个。
本来早起是想和爹娘亲近亲近的,不想他们两个还闹起脾气来了,她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心中不快,眉头这就低了下来。
洪珠看着左右无人,也站了她的身边:“我早上过来,可听见两句,好像说是因为小姐你的婚事,也没太真切,不知道真假。”
徐椀手一顿,皱眉:“因为我的婚事?你听见什么了?”
洪珠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好像听着是说,要给你许给谁的,两人因着这个吵嘴了,夫人向来说一不二,这次出了什么分歧,又引出什么旧事,我也不敢上前,就听见姑爷在院子里还抽了树。”
徐椀抚额:“我的婚事?怎么可能,我谁也不嫁,许给谁也白许。”
回到自己屋里,赵澜之果然已经躺倒在床了,他不等天亮就起来了,跑到后院竹林里将人家竹子放倒一片,这会又累又乏又气,随便蒙了被,连鞋都没脱。
徐回快步走过来,也是一脚踢了他的小腿上:“赵澜之,当着女儿的面,你发这通脾气给谁看的?”
男人一把掀开薄被,也是目光灼灼,一下坐了起来:“难道我女儿的亲事,我不能过问么,顾青城那样的人,才相处几时,他就敢大言不惭说什么中意我阿蛮,还要世人皆知,这样的人我不喜欢,我看阿蛮也不喜欢,你为何要应他婚事?”
三言两语怎么能讲得清楚,徐回耐着性子,也是看着他:“我已离开了徐家,可徐家也好,阿蛮也好,都需要一把撑得起天的大伞,顾青城既然有心,这样的婚事再好不过。”
花桂看着她们又吵将起来,连忙到门口去望风,这样的事可不能让阿蛮知道,出门紧关了房门,她这就站了门外。
赵澜之见自己妻子从利弊衡量女儿的婚事,自然更恼:“寻常百姓,要什么大伞,权贵世家的后宅院,进去了就是家养的猫儿,有什么自在可言。我并不觉得再好不好,阿蛮还小,婚事还有商量余地。”
徐回一手扶在床边木框上,也是轻笑:“你当我不知,你有中意的女婿人选了,是也不是?所以才这般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