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澧再次醒来是被一种酥麻的痒意叫醒的。
……他记得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卧室,他在匆忙间锁上了了房门和浴室门,最后力竭睡去时也不忘手脚并用缠住康乐,不让她去浴室。
可现在,他怀里空了。
——叁.和他做爱后在浴室自杀。
周澧想起身,可他似乎被梦魇缠住了,无论如何努力,躯干都沉浸在黑暗里无法抽身。
不安逐渐扩大,周澧眼皮下的眼珠不断乱转。
腿上的酥麻感越来越重,他听到康乐的低喃。
“周澧。醒了吗?”
周澧瞬间安心。
他费力地撑起眼皮,发现自己陷在柔软的床中,四周一片昏暗。
周澧下意识低头,看到了痒意的来源。
康乐正跪在他两腿之间,一手上下轻抚他的阴茎,嘴唇贴在他残废孱弱的右腿上亲吻。
他倒抽一口凉气,但拼命压抑住了后退的冲动。
见他醒来,康乐松开手,但依然在不断轻吻他的右腿。
周澧感到焦灼。
山崩被大手按回地底。
他吞咽嗓子,张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
康乐似有所觉,“啵”一声响亮地亲了口右腿内侧。
噎在嗓子里的话顺利流泻出来,周澧听见山崩地裂的声音:“乐乐,你是不是……慕残?”
屋子被恐怖的空白笼罩。
康乐的下半张脸还紧贴在他的腿上,可是眼睛却透过惨白的皮肉直视着他。
周澧慌乱起来,不知所措地伸伸手,喉结滚动,又收了回去。
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问出口。这两个字一旦脱口,暧昧的爱全变成了不堪的欲,高贵的爱人全变成了自私的凡人。
——这样带着歧视性的两个字,他用在康乐身上,可实际上反弹到他自己身上的痛是割开胸膛流不尽鲜血的伤。
康乐的眼睛黑漆漆的,不言不语只盯着他看。
就在周澧心脏绞痛起来的前一秒,她突然松开周澧的残缺,直起身子站在了床上,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落在他脸上。
周澧本能地扑过去跪伏在她脚边,此刻巨大的后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将他浸透——
那个回答该死的那么重要吗?管她是什么,他只要留在康乐身边不就好了吗?
当初正是凭借着残废博得她的注意,现在反过来开始得寸进尺了?
周澧的眼泪不争气地大颗大颗砸出来,他不要,他不要,他才刚刚得到幸福,他不要失去——
然后他的脖颈被扼住。
康乐面无表情地俯下上身,几乎脸贴脸地凝视着周澧。
“你——真觉得自己是个残废?”
天地间呼啸的罡风呆呆地停住。
康乐冷笑一声,手迅速下移卡着他的膝弯,触碰到他因紧张而凸起来的筋。
康乐像提垃圾袋一样提起了他的右腿。
她的手摩挲着周澧光裸的皮肤和萎缩的肌肉。
周澧乞求地看着她。
康乐没什么表情地垂下睫毛,像忽然失了兴趣,手一松,他残废的腿又砸回柔软的床铺。
“我一直都没兴趣跟一个残废上床。”
周澧的表情一瞬空白。
然后他疯了一样要直起上身去够康乐,可是他的软弱无力的右腿让他无法直立,他只能像涸水的鱼一样扑腾挣扎着去够那一线生机。
周澧哽咽着紧紧拉住康乐的手,把脸使劲往她身上贴:“乐乐对不起对不起乐乐——你别生气,你别生气乐乐——你别不要我乐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他被那双一直握着刀的手推开了。
周澧木着脸,重新把能直立起的身体部分全部紧贴在康乐身上。
他厌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是一块膏药之类的东西,可以紧紧粘在康乐身上不被随手丢弃,就算撕扯下来也要牵扯着皮肉带起疼。
康乐的眼睛在黑暗里无声凝视着抱着她的腿流泪的男人。
她弯下腰,在男人绝望的泪光里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周澧拼命摇着头,她掰下来一根他就再贴合回去,两个人在粘稠的空气里进行无声的战争,直到康乐失了耐心一把抽出了腿。
周澧绝望地嘶嘶喘着气。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对不,不起——对不起乐乐——”
他是被剁去利爪的幼兽,流着鲜血的手透过铁笼子的栏杆尽力去触碰蹲在笼外一脸冷漠的她。
康乐垂下眼睛,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她的腰弯折下来,双手卡着周澧的腋下把他放平在床上。
她忽略周澧满脸的眼泪和哭到哽咽的声音,脸毫不停顿地下移,重新吻上周澧的右腿。
周澧雷劈般震住。
康乐沉默地舔舐右腿根部,那里靠近性器内侧有软软的肉。她缓慢描绘那片冷白的肌肤,充满色情意味的舔舐声里,舌尖上周澧的肌肉难耐地紧绷起来。
然后康乐偏偏头,含住了他正缓慢挺立的阴茎。
周澧在康乐温暖的嘴里立即勃起成最兴奋的样子。
让人心烦意乱的哭声断了流,压抑的低喘夹杂其中。
康乐用舌尖反复勾弄马眼,手缓慢揉捏着他两个带着一层褶皱的卵袋。她发觉床上咬着手指断断续续抽泣着的人正无意识地挺腰迎合,似乎对柱身被冷落十分不满。
绝望中的情欲带着窒息的快感。
周澧的手指和左脚脚趾紧紧抓着床单,身子不自觉弓起想将硕大全部埋入温暖地。
康乐伸出一只手到他背后,缓慢坚定地覆上了周澧萎缩的右臀。
然后唇间粉嫩的龟头猛烈抖了两下,舌尖抵着的马眼微微张大。
但周澧狠狠咬着手指关节忍下了射意,胸膛剧烈起伏着要把性器全部插进康乐的嘴里,他摆着腰求饶:“乐乐,乐乐——乐乐让我进去,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