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伟虽说不是个听老婆的,但是他是干事业的人。一心扑在厂里,至于家里这些破事,从来不管。他只负责拿钱回家,怎么花那是老婆的事。姐姐妹妹弟弟过的好不好的,也轮不到他关心。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对自己生活负责的义务。
再加上,结婚以后,和兄弟姐妹关系也越发远了,倒是和外面那些兄弟比家里的这些更亲,当然,这里面也有利益的关系。自己家这几个,一个过的不如一个。拉了一个,就得拉另一个。没完没了,他的厂还要不要开了。外面的那些朋友就不同了,他帮了人,能从人身上翻倍数倍的赚回来。
智利满就是太了解嫂子是什么人,因而更不想送上门自取欺辱。当年他也不是没提过,嫂子怎么说来着。来可以,从底层工人干起,1000一个月。呵,一千一个月,你咋不说免费呢。他现在好歹还是事业单位编制,铁饭碗。自那以后,智利满死了这条心。
他是死了这条心,陈丽却意见大发了。怎么哥哥干发了,做弟弟的就不行。因而越发的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嫁了个窝囊废。对智利满也就越发的看不起。
妻子的看不起,事业的失意,让智利满喜欢上了打麻将。只有在牌桌上,他才能逃避那些压抑和郁闷。
这会子听其雨这么说,他也深知自己的不对。可心里苦闷又怎能对着晚辈开口。只剩羞愧爬满心头。
“其雨啊,舅舅知道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说着准备挂上电话,因为这个赌博借钱,他在朋友圈里已经臭名远扬。别人不说,他心里却很清楚。这会外甥女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让他无地自容,也下定决心要戒赌。
“等等……”
其雨终究还是不忍心,再不喜欢,对自己再不好。终究还是小舅。何况,除了当年自家落难时,小舅没帮忙以外,也没做什么真正伤害她家的事。至少没像大姨一样落井下石,只差没放鞭炮了。
“你等下到我单位来拿吧。不过,你得给我打个欠条。每个月发工资得还我一点。还有,只此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会管。”
智利满一听,眼眶湿润,差点没哭出来。想到当年姐夫躺在医院,其雨和二姐四处借钱,自己听了老婆的话,硬是一毛没借。心里不禁羞愧难当。其雨能不记前嫌,帮他这一次,已实属不易。他心有感激。
“好的,小舅写。就这一次。我戒赌。不仅欠条,戒赌条我也写。”
其雨被智利满的话吓了一跳。她这个小舅被小舅妈拐带的,向来是利字当头。刚才答应借,让他写欠条,也只是个态度。并没想过他会真写,更不敢奢求他会还。以她对小舅妈的了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就算还,也不知道得拖到何年马月。借条更是想都不要想。
智利满下午去了趟附医。其雨看着一向干净利爽顾及形象的小舅,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几岁。一双桃眼布满血丝,胡子拉茬。满脸憔悴。看来,打击不小。
除了赌博,应该还有其他事。但她一个做晚辈的,并不方便探问长辈隐私。
其雨午饭时去自动提款机上取了钱装在了信封里。
智利满来前已写好欠条和戒赌条。按其雨要求,每月发工资还1000。拿到欠条和戒赌条时,其雨对这个小舅突然多了一层新的认识。也许自己以前对他认识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