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他奶现在老糊涂了。
其雨姐即将结婚,二姑家要准备的事多着,要是留下他奶,指不定又给闹出什么幺蛾子,因而对智玉芳道:
“二姑,你和奶奶先上去。”
说完又转头对李思瀚道:
“哥,你帮我一下,把奶奶扶到我背上,我们现在就给她送回大姑家。”
李思瀚闻言点头道:“好。”
说着就要去扶。
智姥姥哪肯,推开他的手:
“我不回去,我就在你二姑家养老,我生了她,她现在就必须养我,不然我就告去。”
旭恒和其雨正好过来。
其雨见智玉芳哭的话都说不出来,让李欣扶着,又见这么多人围观,怒火四起。
走到智玉芳面前,对智丹琼和李欣道:
“丹琼,欣欣,帮忙把我妈和我奶带上去,这边我处理。”
说着,将自己手上和旭恒手上的东西又递与二人:
“这些先帮我提上去。”
因着这会子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众人也没心思去注意其雨手上的这些东西。
二人木然接过,对她点头答应。
要说智丹琼这辈子最讨厌谁?绝对是智姥姥无疑。
是亲奶奶又如何?在她记忆里,奶奶一直重男轻女,一天没带过她,等她大点,对黄雅都比对她好。
没事就在她跟前说她妈妈坏话,连带着也骂起她来。
最让智丹琼记恨的是,有一次她跟俊泽去小叔家玩,碰上奶奶回来,竟对她说:【哟,小破鞋来了。】
这句话智丹琼一辈子都忘不了,自那以后,这个奶奶于她来说,也就刚比陌生人强点儿。
因为熟知智姥姥的尿性,以致方才智玉芳怕智姥姥穿着脏裤子难受,心软想让她上楼,
智丹琼二话不说伸手拦住,跟智玉芳说:
“二姑,你一旦让我奶上了楼,以后铁定脱不了手。闹成现在这样,我妈是绝对不会再管,我爸要是敢管,除非他想和我妈离婚。我三姑你是知道的,早就放了话,出钱还行,出力绝对不可能。所以,你现在不能心软。”
智玉芳想着侄女说的颇有些道理,遂而让思瀚去附近药店买了成人纸尿裤,又借了一楼邻居的卫生间,到底还是给智姥姥换了条干净裤子。
只是方才换裤子时,见到智姥姥大腿和屁股上的溃烂,心有不忍,难受落泪,多次想留下算了。可这边还没搬家,楼上房子又小,且不说住不下,单说上下楼也不方便,真有个什么,她和其雨奶奶根本弄不过来。
又让智俊泽去多买了几支膏药给智姥姥涂上,怕智玉秀舍不得,又再多买了几袋成人纸尿裤。
然后商量着让智俊泽送回去,又让他送过去后跟智玉秀好好说,记得给智姥姥擦药,最好带着去医院看一下。
当然,如果智姥姥不作,不闹,智玉芳也打算着第二日带她去医院。
可这智姥姥飞得作死,死活不依,这才有了刚才其雨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这会子其雨说她处理,智丹琼巴不得,只要奶奶不来作他们这些人,管她爱去哪去哪。
要按她的意思,直接把她奶那房子卖了,送养老院去,大家乐得清净,也不用出钱出力,多好。
这边,智丹琼和李欣带着智玉芳、罗奶奶上了楼。
其雨直接吩咐李思瀚和智俊泽:
“思瀚,俊泽,把姥姥背到我车上,现在给送回去。”
智俊泽本来也是这个意思。
现在其雨发了话,二话不说,往地上一蹲,对李思瀚道:
“哥,把奶奶扶我背上来。”
智姥姥哪肯,一手弯腰去推智俊泽,一手推开李思瀚,死活不依,哭喊着:
“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我要告你们去,告你们遗弃老人。”
智俊泽和李思瀚见智姥姥哭的如此厉害,一时进退两难。
其雨懒得管那些。她深知,善良是对的,但善良要对人。
有时候,你对别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不是她心狠,而是这个姥姥实在太过分,还有大姨那一家子,根本惹不起,狗皮膏药似的。
这要是被黏上,以后甩都甩不掉。再者,她对这个姥姥本就没多少感情。
见两个弟弟为难,其雨自己上手按住智姥姥,对二人道:
“俊泽,蹲好。思瀚,过来帮我扶着。”
智姥姥见其雨铁了心,对着弯腰下来扶住她的其雨就是一耳光。
因着年老力衰,身体又不好,力气倒不大。
其雨并未觉得多疼,当被蚊子咬一下就得了,因而并未在意,仍不松手。
可其雨不在意,旭恒不高兴了,他才不管重不重,打在其雨脸上,疼在他的心上。
他原本没打算管,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也没立场管,再者,他是真的讨厌智姥姥。
但这会子,智姥姥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他。
他心心念念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就这么被打,让他如何能忍,就算是其雨亲姥姥也不行。
走过去,拉开其雨:
“我来吧。”
旭恒到底是男人,智姥姥被他抓的动弹不得。
加上李思瀚又扶住另一边,很快将她弄到智俊泽背上。
为防止她乱动,二人一直扶着没松手。
其雨收起智姥姥的轮椅,又提起她的换洗衣物。
一行人走至车边,其雨拉开车门,智俊泽将智姥姥放到后座。
和李思瀚跟着上了车,一人一边坐着,他俩的车没开,等会还得回来接智丹琼和李欣。
其雨让旭恒坐了副驾驶,自己亲自开车。
智姥姥一路上各种哭喊就没停过。
四人只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