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明容双不冤。”
“这个······你厉害。”
白扬清朗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容二嫂,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很累,很容易困,有时候还会无端发冷?你是成人,所以红纸伞对你起到的作用有限,但安安是一个三岁多四岁的孩子,身体相对于成人比较弱,且红纸伞就放在她的房里,对她的影响也最大,如果是一般的红纸伞,当然不会对身体有损害,但容双送的这把红纸伞应该是你自己定做的吧,而且,送到你手上的时候,应该是半成品,伞面的颜色是你亲自刷上去的,红色颜料之中,混合了你自己的血液,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脱离体内自然循环的血液,就成了阴物了,伞把应该也经过你的加工,你是不是把减掉的头发烧了之后,埋在伞把里?头发也为阴物,原本平常无奇的红纸伞,混合了血液与头发两大阴物之后,就拥有了聚阴功能,久而久之,阴气入体,大人还能抵抗,小孩子可抵抗不了,往往一睡不醒。”
“你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我踹坏了红纸伞,身体受到了反噬。”
“你若是不服,你若想要证据,可以验一下红纸伞上血液与头发的dna,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容羽跳出来:“还窦娥呢!你比农夫与蛇的那条蛇还要毒。”
容老爷子苍老粗哑的声音响起:“容双,为什么?”声音疲倦,失望透顶。
第20章
本来准备死不认账的容双, 一看白扬证据都拿出来了,立时改变策略, 上演了一出悲情戏码。
她哭诉自己的不幸,父亲早死, 母亲瘫痪在床, 她老公是个吃软饭的, 简直不像个男人, 一点没有责任感,她儿子遗传了老公的性子,也是指望不上的,她女儿常晶到了结婚年龄了, 却在婚事上一再受挫,前几年本来有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可是在安安出生之后, 那人就对常晶态度大变,她作为母亲看到常晶那么痛苦心里非常煎熬·····在她的描述中,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偶然看到红纸伞, 才有了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 并且她表示她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自己也很后悔, 请大家原谅她云云。
容二嫂坐不住了,她不敢相信容双的寡廉鲜耻,“你是母亲, 难道我不是母亲吗?为了自己的利益,害了别人的孩子,还敢求原谅?”
容大哥说:“如果我没听错,你刚才话里话外是在抱怨我们当年将你嫁给了那样不像样的男人,我就问你一句——当年我爸有没有阻止你?你自己觉得工人是个铁饭碗,又喜欢人家长得好,死活要嫁给他,你现在来怪我们?”
容大嫂也说:“至于常晶的婚事,我给她安排了几次相亲,是你们母女俩觉得这个不行,那个不好,眼比天高,才拖到现在,怪我们?怪到安安一个小孩子身上?“
容双被一连串疾风骤雨一样的质问吓傻了,常晶见事情不对,容家也就容老爷子对他们亲近,如果再让这些人说下去,左右了老爷子的态度,如果连老爷子都不站在他们这边,她简直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当下跑过去,拽着老爷子的袖子哭道:“容爷爷,我妈真的知道错了,她是第一次,以后再不敢了,您给她一个机会吧?那个人不是能救安安吗?安安不是没事吗?索性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您原谅她行不行?”
那个人指的是白扬,虽然跟常晶见过两次了,但常晶没记住他的名字,白扬一点都不奇怪,他抱着安安下来的时候,就跟大家说过,他有办法救安安,所以大家才有心情花几分钟在这里听容双母女哭诉。
只是,白扬皱眉看向常晶——
“安安能好是白扬的功劳,关容双什么事?凭什么让我们原谅他?”容羽道。
白扬朝容羽比了个大拇指,他刚刚听常晶的话就有一种怪异感,原来问题出在这。
大家都看着容老爷子,等他表态。
容老爷子却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你从哪知道的——这些害人的手段?”语气平静,却让整个大厅安静到窒息。
容双一张脸瞬间惨白,脸上冷汗如注,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抖着嘴唇,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知道了。”容老爷子软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沉重叹息。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容老爷子这话什么意思,这时候,容熹轻声道:“准备好了。”
跟着白扬来到室外,就见草坪上摆放着一张小床,一张实木桌,白扬将安安放在小床里,对容二夫妻道:“安安以后要多晒点太阳。”
“重新给她准备一间房间,原来的房间可以改成储物室或者干脆封起来,三年之内不要住人。”房间的风水已经被污染,磁场已经被改变,不适合住人了。
容熹见白扬说完,就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黄纸、朱砂、一只奇怪的“毛笔”···话说,他一直以为白扬背包里都是零食来着,然后白扬将黄纸铺平在桌面上,笔蘸朱砂,悬腕于桌面,屏气凝神了片刻,白扬动了,动作如行云流水,又像是暗含着某种奥妙,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白扬的嘴角紧抿,圆脸一片镇定认真之色,单薄的白衬衣勾勒出他漂亮的背部线条,阳光打在他的头顶,整个人美好到让人眩晕。
不过刹那,白扬收笔,直起身来,黄符纸上出现了红色的复杂线条,不知道是不是容熹的错觉,白扬收笔的瞬间,他感觉到全身骤然一热,周围温度猛的拔高了好几度,摊开手掌,掌心湿热,而几秒之前,掌心还是干燥的。
白扬将刚刚画好的会阳符往安安头顶一拍,耐心等待一会儿,安安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绽放软软的笑:“白叔叔,我刚刚好像睡在太阳里哦,好舒服。”聚阴会阳,本就相生相克,安安身体里阴气汇聚,当以会阳符驱逐。
白扬笑:“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姑娘对手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肚子饿了、”
容二夫妻闻言忙让人送食物来,一群人围在安安的小床前喜气洋洋的说话,人群背后,容熹问:“你真会算命?”
白扬嘴角一勾,拍拍胸口,“白大师,如假包换。”
凑近容熹,笑眯眯:“怎么样,容总裁,要不要算个命,不准不要钱的。”
容熹长臂一伸,抱住白扬,“小神棍,谢谢了。”
白扬:“······。”容三哥突然好感性的样子,就让他抱一会儿吧。
夜里,所有人都睡了之后,容熹敲响了容老爷子的房门,“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很有规律,很有耐心,不疾不徐,却让人知道他的决心。
良久,“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响起。
容熹开门,室内一片漆黑,就连窗帘也拉上,月光也无法进驻这个房间,轻轻合上门,知道容老爷子习惯的容熹在窗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两人进行了一场黑暗中的对话。
“爸,您曾经说过,白扬的爷爷曾对咱们家有恩,我从未问过您是什么恩情?”
“恩同在造。”
容老爷子目光注视着黑暗,记忆却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
那一年,那个年代,那是个当兵光荣的年代,他那时虽然还是个小军官,却是正经军官学校毕业的,有文化有觉悟,前途无量,跟着部队驻扎在大西北,他弟弟一家三口跟他们同住,那时他已经有了容大和容二两个男孩了,夫妻两个商量着想要个女孩,怀是怀上了,也是女孩,接连两个,却都夭折,为此,他的妻子伤透了心,年轻的容老爷子那时候就跟妻子商量,说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就这样又过了几年,他升职要调往其他地方,却在临行前发现,他妻子竟然又意外怀孕了,两口子是又喜又悲又愁。
这些年妻子身体并不好,怕是受不住一路上的颠簸,经过商量,年轻的容老爷子决定让妻子留下待产,同时把弟弟一家留下,让弟媳妇照顾照顾妻子。
赴任的前一天,年轻的容老爷子一身军装出门为妻子准备一些营养品,一边想着还要再准备些什么孕妇要用的东西,却撞到了游历到此的白扬爷爷白临水,容老爷子为人谦逊,又是自己走神才撞到人,虽然刚买的营养品撒了一地,却是主动道歉,也没仗着军官身份给人脸色看。
白临水打量容老爷子几眼,叹气:“也算我俩有缘,我给你算一卦。”
“老兄最近是不是双喜临门,一为升官,二为家里添丁。”
容老爷子点头,“您说的是。”心里却想,说好听话嘛谁都会,我一身军装,说点好听的,可不就得说我要升官嘛,至于家里添丁,一地的营养品呢,谁都能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