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一个局。”

伏羲看着他，叹道：“为了大局，我们布下了这个局，而我就是执行者，但是……你真以为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为了达到所谓的大义，可以无视任何人和事！”凌霄咬牙切齿低吼。

寻找师父是他的目标，是他一直坚持的执念，可是这一切都在瞬间崩塌，让他无法面对。

“我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伏羲没有任何逃避，盯着他一字一顿喝道：“一开始，这仅仅只是一个计划，让盘古大帝重生的计划，可是……当时你只有这么一点大……”

他比划了一个婴儿的大小，神情仿佛回到了以往的记忆：“我看着你长大，我给你洗澡喂饭，我带你玩耍嬉戏，我教你符篆之术，我……凌霄！你当我是没有感情吗？十九年，我把一个婴儿抚养长大，在我心里他不仅是我的徒弟，而且是我的孩子——我没有亲人，他是唯一的！”

孩子……

亲人……

当伏羲说出心中的情感，当他让凌霄意识到他并非无情，当知道他也早已投入了大量感情。

此刻，凌霄心里的愤怒荡然无存。

扑通！

凌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他的坚强化为泡影，他伏在伏羲面前哭泣，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上不跪天下不跪地更不跪人，在这世间他只跪眼前这一人，因为……那个抚养他长大的师父！

“孩子……快起来……”

伏羲的身体在抽搐，他只有灵魂没有肉身，他想流泪却流不出来——事实上，他比凌霄更难过。

19年的朝夕相处，19年的舐犊之情。

事实上，一开始他也只把这当成一个局，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昔日的婴孩让他动了真情。

跟凌霄不一样。

他借故去魔域通道，他借故被带往真世界，在凌霄看来都是真的，他却知道这是一个局。甚至于，等凌霄到了战魂星师徒相见后，他为了隐藏真相，为了让凌霄继续有动力提升，明明思念万年的孩子就在面前，他却不能够相认。

他的内心比凌霄更加痛苦啊！

凌霄在哭。

从他下山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哭。

“你是盘古大帝重生，你是昔日的人族之首啊，怎么能哭呢？”伏羲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我不记得前世，我只知道我叫凌霄，你叫凌志灵，我跟你姓，我是你一手拉扯长大的……你是我师父！”凌霄双眸含泪道。

盘古大帝？

前世的事他一丁点都不记得，他只知道今生今世，他也只需要记住这一世——他们既是师徒亦如父子。

伏羲心里只剩下无尽慈爱，就在这时凌霄赶紧说道：“师父！你……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如今伏羲肉身被毁，魂魄也受到不轻的创伤，不得不面临选择。

要么，他以鬼物的形态存在，但是由于魂魄伤势太重，实力将会大打折扣，绝无可能再回到从前。要么，他就跟昔日的凌霄一样，转世重修一切重头开始，不过这不仅会花费很长时间，而且结果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