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人身上带的东西?”梁景湛摩挲着下巴。
郑念点头,他拿起笔,写道:“十六岁那年,四殿下带我去宫里玩,我走得慢,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正巧路过一间屋子,恍惚听见有人声,我以为是四殿下在里面,走到门口后,听到里面的人提到太子,一时间好奇,就趴在门口听他们说什么。”
“没听多久,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那人蒙着面,他拿着剑,就是这把铁心剑要来杀我,幸好我爹出现了。”
“可笑的是,他救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他灌下了毒药。”
搁下笔后,郑念自嘲地笑笑,面上多了份不相匹配的沧桑无力,仿佛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孤家寡人。
梁景湛眼里多少带了些同情,他卷了白纸站起身,“我会帮你找出毒哑你的人和包围郑家的人,你只管放心,到时若找出了,两个好消息我会一并带来。”
走了几步,梁景湛忽想起件事来,他还有句话要对郑念说。
“这几日委屈郑公子住在偏殿里,郑公子若无聊可找本王下棋解闷,不要惊吓那些小宫娥们。”想了想,他语气放重了点,完全不留情面:“一个男子欺负一群手足无力的小姑娘,挺没意思的,是吧?”
说罢,也不管身后的郑念是何脸色,抬脚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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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更鼓响了几声,远远传到府里,此时的傅府仍然灯火通明。
“主子,已经四更了,再过一个时辰,主子就要进宫当值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小书端来一杯参茶。
小小的书房里摆了许许多多的书,看着格外的挤,再一低头,主子的案几上也摆了一本又一本的书,小书再次劝他:“主子一晚没睡了,还是养好身子重要。”
傅晏宁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但小书看着他还没有要合上书的意思,小书放茶时凑过去看了看,不出意料地,全是关于蛊虫一类的书。
“主子这段日子为何一直在看这些书?”他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可还是禁不住好奇。
“若是有小书能做的事,主子尽管吩咐小书就是。”
“这点事我还能做。”傅晏宁翻了一页书,密密麻麻的文字里,他一字一句都不敢跳过,生怕错过重要的信息,“快去休息吧。”
傅晏宁像怕他不走,抬眼端过冒着热气的参茶,素手拿着白勺在里面舀了一勺,喝了几口,期间眼睛还没从书上移开。
小书就这样亲眼看着主子舀了一勺汤浇在了紫色衣服上,又把空勺喂到嘴里:“……”
天亮。
梁景湛一进中书省,就发现里面安安静静地,同僚都不说话,日常本该有的寒暄都没了。
他走进来时,各个同僚都如看见了神明般仰望着他,意图让他缓解缓解殿里的气氛。
一般来说,发生这样的状况,大多是傅晏宁在他前一步已经到了。
梁景湛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看见了对面的傅晏宁眼下淡淡的乌青。
一看便知,小东西昨晚没睡好。
梁景湛刚一坐下,端坐在案几前写东西的人就放下了笔。
梁景湛看到傅晏宁抱了一堆诏纸朝他走了过来。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殿下拟的这些文书里面还有些许不妥的地方。”傅晏宁把一堆诏书放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毫无波澜。
梁景湛仰头挑眉:“有何不妥之处,傅侍中一一指出,本王也好改。”
“还望殿下自己发现。”扔下这么一句废话,傅晏宁就转身走了。
梁景湛看着他的背影无奈一笑,随便抽了一本看了看,拿起笔蘸了蘸墨水,重新写了起来。
身旁忽走来一人,梁景湛没有抬头,边写边搭话:“又来称官印了?”
每日准时准点,都会有一个称量官印的人来,梁景湛也见怪不怪了。
那人拿着一杆称,称盘上放着铁盒,铁盒里装着铜制官印。
“害……”他正凑近了眼看细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刻度,顺口回道:“这不是怕被人偷换吗?我们主掌官印的司丞就是干这些事的,官印不见了,脑袋也得掉。所以啊,每日早上诸公一到,我们就得当面验俭,就怕伪……”
梁景湛倏然听他不说话了,等了等还是没听他说下去。
他不由抬眼问:“怎么了?”
只见那人皱了皱眉,抓着细杆上的手抖着。
梁景湛听见他自语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
他摸着铜权停着的地方,瞧着上面的刻度,看了好几遍:“重量。怎么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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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不就是掉个头嘛!
改个错句子,可能之前打字的时候误删了,但我当时没发现,一直到了今天才发现呜呜呜对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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