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中毒了,不过八殿下不必担心。”傅晏宁绕过了梁玄,扔下简单一句解释就大步踩着月光向傅府的方向走去了。
梁玄和萧魏升也跟了上去,两人心里憋着许多问题,都不敢再上前问傅晏宁。
“喂,你看到了吗,傅侍中嘴上怎么有血?”跟在傅晏宁身后的梁玄慢了几步,拉着萧魏升的衣角悄声道。
没等到萧魏升的答案,他猛然凭空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该不会是……傅侍中喜欢吸血吧?就和话本里小倩的奶奶一样?”
萧魏升摸不着头脑:“八殿下说什么的奶奶,她是谁?”
梁玄看他就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萧魏升:“……但是据我猜测,你看傅侍中嘴上的血只是一点点,更像是被人咬破的。”萧魏升看了一眼他,“你懂吧?”
梁玄挠头:“什么意思?”
萧魏升认真地打量着梁玄,看着他齐腰的个头和稚气的面容,学着他方才的口气道:“算了,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终于到了傅府,两个人同时住了嘴,安安静静地跟在傅晏宁身后,一路跟到了他的房间。
萧魏升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房间,身后梁玄也要进去,门却只剩下了一道缝。
傅晏宁站在门前,冷着脸:“二位就在外面暂且等侯,臣自有办法。”
萧魏升缩回了脚,愣愣地点头,拉着梁玄退了一步。
傅晏宁一手关上了门,几步走到榻前,轻轻将他放下。
却不想一只手揽上了他的腰,刚弯着身子放下梁景湛,那手也用力一带,将他整个人带到梁景湛身上。
而唇也恰巧碰到了一起。
碰上那张唇,那双淡色眸子也睁开了。
清亮的淡色眸子带着笑意,眼尾如柳叶弯起。
梁景湛的声音里还带着刚醒来的低哑:“傅侍中要趁人之危?”
一字一句都搔到傅晏宁心口上,他面上古板的表情一点点裂开,渐渐恼羞成怒。
傅晏宁一手撑在他胸膛前推开他,借着力躲离了他。
榻上的人捂着心口,一脸苦楚,嘴角的血更加娇艳:“傅侍中当真要这么狠心对我吗?”
傅晏宁抬袖使劲擦了擦嘴,没说话。
梁景湛看他窘迫的样子笑了出来,没笑过几声,血又从嘴里流了出来。
傅晏宁看到血后长眉蹙了蹙,朝着他走了过来:“殿下若是不想死,就别说话。”
梁景湛看到他拉了拉衣袖,露出一段白净的腕子出来,而腕上还有一道显眼的深红色的细长伤痕。
不用问,他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傅晏宁上次为了救自己留下的刀痕。
梁景湛不想看到他再为自己流血了。
他半眯着眼眸,眼光看着强装淡定的傅晏宁:“傅侍中还是不舍得我受伤的,对吧?”
傅晏宁一向不愿被人猜中心思,被猜中后也会做出与之相反的事,梁景湛也是第一次这么期待傅晏宁这次也会这么做。
他感觉不到疼,还能捱到明日,到了明日,江姑娘的解药应该也会送过来,尽管他也不太想麻烦江姑娘。
可他更不想看到有人因为他受伤,特别是傅晏宁。
看着他流着血,梁景湛觉得心就更比被针扎还要疼一分,那种无力感也渐渐蔓延上来。
他想要做的是保护傅晏宁,而不是让他为自己受伤。
“殿下还有用,臣也确实不想看到殿下受伤。”傅晏宁取出了腰间的匕首,血线顺着手腕的曲线渐渐滑下来。
“郭公公。”殿外模模糊糊一道女声道。
尖尖的声音回道:“容王殿下在吗?”
“殿下刚回来不久,郭公公请。”
梁景湛耳朵动了动,手扶着额坐了起来。
转眼就看到了郭公公来了。
“郭公公所来为何事?”
郭公公捧着拂尘:“圣人差老奴来告诉殿下,今晚长清师父会到宫里,戌时圣人在长明殿会举行洗尘宴为长清师父接风洗尘,希望容王殿下能到场。”
“好,有劳郭公公了。”
等了这么多日,长清师父可算来了。
梁景湛梳洗后,换了一身蓝衫,便出了殿,到了长明殿。
还未到戌时,殿里的布置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杯盏整整齐齐摆放在小几上,熏香不浓不淡。
到场的人并不多,其他人大多才陆陆续续往过赶,还没到殿里,从殿外远远的小径上便传来了大臣们互相间的谈论声。
梁景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时,抬眼一看,对面的傅晏宁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