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天公作美,不但没闹旱灾,还在期间下了几场雨,谷物的也长得一日比一日要高,小苗绿得能掐出水来。
很快又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正好是收获的佳期。
种植的谷物也都有了收获,再不久,一部分拿出去卖的药材,已经都变成了百姓怀里的银子。
而一有了钱,百姓们出入酒楼的次数也更频繁了,梁景湛怕这样下去不久钱就败光了,但算算,他实行下一步计划的时机也该到了。
他来的那段日子常能见到八九岁的童子在街上晃荡,身处在该在学堂念书的年龄,却因为没有银子而念不起书,但这只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在偌大的镇上,学堂却没有几家。
正好前段日子他的俸禄也发下来了,还有一些他刚来时带的盘缠,算算也绰绰有余。
这次梁景湛没有问其他人想法,只选了几处适合的地点,着手先慢慢安排。
学堂还在建的这段日子里,梁景湛又忙了起来。
最近城里进来了很多流民,多是因着受到晋州战乱的波及,从晋州附近过来的。
其他地方大多不欢迎这些流民,但梁景湛还是让人敞开城门,将他们迎了进来,又找了个地方安顿好。
城门下,正聚着好些流民。
流民中一个人背着沉重的包袱,立在城门下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我记得喻越不是不毛之地吗?怎么看这街上热闹繁荣的景象,不像是我之前见过的荒凉萧瑟的喻越?”
站在他旁边的青年一手抓紧了自己的厚衣服,牙齿打着战,白了他一眼:
“你没听说过吗?喻越前些年新来了位节度使,也就是咱们的容王殿下,待人和善,把喻越治理得井井有条,要不是我听别人说过,来到这里后肯定也不敢相信,但我表舅前几日刚到喻越,他信中提到的,也都与传闻无异。”
青年身后的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有力地敲着地面:“能把蛮荒之地治理得这么好,不简单啊。”
青年瑟缩着肩膀,冷得吸了口大气:“要说喻越唯一不好的啊,就是天太冷了。”
流民安排好后,梁景湛好不容易闲了一会,李夏的信便过来了。
“属下一直都在按殿下的吩咐行事,近来我以一件小事试了试成果,发现军中的其他人已经对五殿下和宋公子有所不满了。”
梁景湛回信道:“时机已经成熟了,廿五日晚,可以行事。”
他说的行事,是他等了这么久,一直想要让李夏做的事。
一年多的时间里,梁景湛让李夏处处忍让梁添和宋襄,亲待下属博得军心,就是为了动摇梁添在营中的地位。
而今日是最后一步。
之前梁添谋反时带的叛军就是从晋州带回来的这支队伍。
他要李夏做的,就是偷偷带军去突袭敌方阵营,一举攻破后,再回来将所有成果推给梁添和宋襄,激起兵营里所有人不满。
又忙了好些日,廿五日很快就到了。
晋州应该是一片混乱,虽没亲眼所见,但梁景湛闭上眼,还是能想到那兵荒马乱狼烟四起的情形,深沉的夜里隐藏着无尽的杀意和利刃尖刀的光影。
但此刻,躁动的地方不止是晋州,别的州已经有人趁乱打着清除外敌的名号暗中召集军队,其他地方也都有人蠢蠢欲动,明里暗里开始动起手。
他一晚上都没有时间休息,按理来说,一般到晚上城门会按时关闭,在外面的流民要想进来,就只能在外面等上一晚。
此处天寒地冻,待上一晚,不知得有多难熬。
梁景湛便派人夜里仍开着城门,留些人在外面把守,当然他也没闲着,在有流民进来时,他则亲自将流民引到找好的住处,再送给他们些吃食和保暖衣物。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几乎是在第二日,他刚坐在城墙边的马车上闭了会眼,就听到从城外又进来了些流民,互相之间还在说着什么话。
他连着几晚都没睡着,也没精力仔细睁开眼去认真听。
但又在眨眼间,梁景湛就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撩开车帘去听他们说什么。
只因方才他耳朵中捕捉到两个字眼,晋州。
“我听说昨晚晋州驻扎的大军暗中突袭后宁,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带的三万多大军全被烧了,就只剩下了三千人,对方军心紊乱,弃了城就连夜逃亡,咱们后宁的大军啊,就连夜追击,在半道上设了人埋伏,等敌方路过时,一举擒获了对方将领。”一个苍老的声音无不得意道。
“谁做的啊?这么厉害?”跟在他身边的小孩揪着他旁边人的衣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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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说好的最后一章,又让我写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