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休想出来!”
“我要守在她身边……她需要我……”
“我没有自欺欺人……”轻音蓦然敲打自己的脑袋,伏倒在沙发上,犹如困兽般发生痛苦的低叫。
舒雅南被他的模样吓到,快步上前,心惊胆战的问道,“你怎么了?”
轻音颤抖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迫使她倒在沙发上。
他俯在她上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颤抖的声音带着可怕的戾气,“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想要我消失吗?你想杀了我吗?”
舒雅南惶恐的看着他。他歇斯底里的表情,就像一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舒雅南想要起身,却被他困住,她在他身下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随着她的挣扎,轻音脸上痛苦的表情更甚,五官几近扭曲。他拼命遏制,用力扣着她的双肩,将她钳制住,喉咙沙哑撕裂:“我是因你而生!你不能抗拒我!……我不想再消失了!你要接受我!用你的心接受我!”
“你放开我……”舒雅南满是无措,拼命挣扎。
轻音痛苦的闷哼,再也忍受不了,滚倒在地。
舒雅南迅速起身,躲到沙发后面。男人在地毯上痛苦的翻滚着。
一阵剧烈的挣扎过后,他喘息着扶住床沿,颤巍巍起身,回过头看她。男人眼里戾气散尽,深邃的瞳孔里只有疲惫,无力,以及深深的绝望。
“如果你要我消失……我会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永远的,被困住……”
舒雅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她能看出,他的神情是那么悲伤,悲伤到难以形容……他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令她几近窒息……
她一步步走近他,他痛苦的眼神在一点点的燃起光亮。
还有几步之遥时,他迫不及待的将她拉入怀中。就像濒死的人抓住浮木般,将她紧紧抱住。他发颤的身体将她抱得那么紧,勒得她骨头生疼。他剧烈的呼吸,在她耳畔起伏着。
她没再挣扎,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你要坚持住,不能被打倒。”
他在她怀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良久,轻音喃喃自语,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原来……是这样……”
舒雅南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或者,从刚刚到现在,他嘴里不断变换语气的各种呓语,她都不懂。
她仰起脸看他,轻声询问:“你好些了吗?”
轻音眼神清幽,表情歉疚,“对不起……我有独处恐惧症,一个人时就会发病。所以我希望你能陪陪我。”
他放开舒雅南,目光四下环视,然后拖着一把椅子走到距离大床最远的一个角落。他坐在椅子上,看向她,目光诚挚又坦然,“我就在这里坐着不动。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把我绑起来。”
他又成了那个风度翩翩举止有礼的绅士,与刚刚发狂时的扭曲狠厉判若两人。
目睹这一场□□和他的时而强硬时而孱弱,舒雅南终于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故意戏弄她,更不是想占她便宜,他好像……真的有病。
舒雅南愣愣的看了轻音半晌,说,“那……好吧,我睡了。”
“嗯。”他点头,对她微笑。
舒雅南躺在床上,房内只留着一盏壁灯。她闭着眼,虽然那个人距离她很远,远到在寂静中,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可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还是无法忽略。
直到后半夜,辗转难眠的她,才在疲惫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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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舒雅南醒来后,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目光随意一扫,在对角处顿住。
妈呀,她这才想起来,房里还有个人。
轻音依然如昨晚般,姿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微笑,”早。”
舒雅南木讷的应声,“早……”
两人一道在酒店用餐时,舒雅南忍不住问:“你昨晚一晚就坐那儿?没睡觉?”
轻音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奇怪的病啊!
用晚餐后,舒雅南说:“我今天会有点忙。你也忙自己的吧。”
轻音略作思忖,说道:“我认为爆炸事件不简单,可能是有人要加害于你。为了安全着想,这段时间让我做你的贴身保镖吧。”
舒雅南囧:“没这么夸张吧……这个事情,有警方介入了。”
轻音扶额,再次思忖,说:“其实我没有工作,现在朝不保夕。你也看到了,我有奇怪的病症,不太好就业……你是艺人,属于高收入人群,应该为社会创造劳动岗位。而且,我的确能保护你。”
“开什么玩笑!你是宫家少爷啊!”
轻音揉了揉额头,编故事真麻烦。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表情忧郁的看她,幽幽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只能告诉你,宫家唯一的继承人是宫垣。其他人都不会被承认。”
舒雅南其实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可是,她被他真切的表情和深深的落寞给感染了。逻辑和前因后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个无家可归还患有怪病找不到工作的可怜人……
“可是你跟宫垣的脸一模一样,跟在我身边,被人看到的话不好吧?”
片刻后,轻音换了一身休闲装,头上戴着贝雷帽,眼睛上戴着挡住半张脸的黑超,下半张脸被口罩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