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陆一策说, “雅雅,我不再婚。”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陆一策想:他不喜欢别人,只喜欢萧雅,怎么再婚。
他有复婚冲动。然而,当初是萧雅提出离婚来的,陆一策也没法开口请求什么,只有继续耗着。
顿了一秒,陆一策又继续说道:“雅雅,我不再婚,就当你的室友,还有……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你六十岁、七十岁……九十岁、一百岁,行吗。”不能复婚也行,两个人一辈子住在一起就好,反正现在房子产权一人一半,问题无法解决。
“那样……算什么……”
“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一直当炮友吗?也好,轻松一些。
得到了个许诺,萧雅眼泪渐渐停了。她抬起头,将前夫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了下来。陆一策低头含住萧雅的唇,并用牙齿轻轻咬住对方下唇,向外拉动。等到一定程度,不再拉得动了,两排牙齿便自然地摩擦着对方下唇内外两侧退去,直到彻底分开。而到那个时候,他前妻的下唇便会猛地弹回,轻微颤动,带着水光,红艳艳地,与上唇形成鲜明反差。
几次之后,两人舌尖蔓藤一般缠绕在了一起。
“……”陆一策箍紧萧雅的腰,十分轻松地将对方抱进次卧。
萧雅父母不知两人已经离婚,替他们收拾好了次卧。床不大,只有一米二宽,上面放着两个枕头,一床被子。
两人滚上了床,开始撕扯对方衣服。
不一会儿,便抱在一起。
…………
以往,两人“约炮”过后,都是各回各屋。但是这回,因为要装夫妻,他们难得同眠。
萧雅躺在陆一策的怀里,头枕在男人肩窝,手放在男人腰际,一下下地感受光滑触感。
陆一策抱着前妻,在黑暗中,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也看不见对方平素锐利甚至带点挑衅的眸子,想到许多事情,忽然间便压着嗓子说了一句“雅雅,对不起。”
“……嗯?”
“离婚之前……是我不好。”原来这句话讲出来,也并没有想象中难。
他的男人的、精英的“尊严”,不过如此。
萧雅:“……”
“其实,我也不是希望你能赚到多少……就是……自以为是,觉得你按我的方式生活会更快乐。”他自诩“成功”,何尝不是一种傲慢。如今,离婚半年以后,陆一策也终于明白,每个个体都不一样,他的“快乐”不是他妻子的“快乐”。
“……”萧雅“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雅雅,对不起。”
陆一策如此真诚,萧雅倒手足无措。
半晌之后,她才道:“其实……我现在也有点……能够理解你了。”
“……嗯?”
“开始写作之后,我也有点稍微明白,‘努力’和‘成就感’是什么东西了。”他们两个是不一样,但也没有那么不一样,作为多年情侣、夫妻,在灵魂上终究是契合的,她也可以和陆一策一样,试着放下“傲慢”,好好思考一下丈夫提出来的建议。
在黑夜中,两人搂着,没再讲话。
可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离婚半年,隔着一点距离,他们两人反而全都成熟许多。
…………
到第二天一早,萧雅才看见了夏溪发的多条“到中京市了吗”的短信、qq和微信。
此外,还有两个未接电话。
“……”萧雅才意识到,忘了告诉夏溪。
一问陆一策,萧雅才知道,周介然昨晚受到夏溪“指使”,也给陆一策发了微信,询问是否已经到中京市。
萧雅心境与昨晚有了不同。
她有父母,有陆一策,还有闺蜜,不会孤单。
萧雅回了夏溪一条:【到了。那啥,昨晚忙,没看手机。】
夏溪立刻回说:【没事没事,我猜也是。】
萧雅心中充满暖意,顺手点开夏溪的朋友圈。
第一条是昨天下午4点发的:【你们见过因为饭碗不合心意就不吃饭的吗……这个饭碗到底哪里不好了啊……】配图是一副十分精致的碗筷。
萧雅立即问:【怎么了?】
【溪:昨天送完你们两个去高铁站,周少送我回家。因为中午咱们四个匆匆忙忙吃的外卖,都没太饱,我就给他随手下了一袋饺子……】
【雅:然后?】
【溪:我租房时,麻花不是送了一副特别贵的骨瓷餐具?我拿给他,说是新的,结果周少觉得难看,坚决不用。[跪了][跪了][跪了]】
【雅:……后来?】
【溪:他……看中了我平时早晚都会用的……之前咱们在日本店买的招财猫的碗筷……伸出食指一指,说:“就用这个。”酷毙。[跪了][跪了][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