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个孩子会害死你的!”
“可我不怕啊,陈渊你不能这么残忍,是你给了我希望,现在你却要生生夺走他,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如果没有遇到陈渊,林绾这辈子会和婚姻这个词无缘,自然也就和母亲这个词没有任何联系,是他带给了她活下去的热情和希望,还给了她一个当母亲的希望,而现在,他却要亲手碾碎她的希望,这和直接杀掉她,又有什么区别。
陈渊的心其实比林绾更痛苦,在孩子和妻子之间做选择,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是一道挖心、碎骨的题,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因为他更想做好一个好丈夫,于是他拧着眉心把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放进了车里。
在去医院的路上,林绾就没在说话了,只是把脑袋靠在玻璃上,一边笑一边哭,像是疯了一样。
进手术室前,林绾抬手给了陈渊一巴掌,她眼里带着恨意和委屈。
“我只是想,在我离开后,有个孩子能代替我陪着你,既然你不稀罕我的孩子,等我从这里面出来的时候,咱们就散了吧。”
说完,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跟着站在身边的医护人员走进那间白色的屋子,当麻醉剂被注入身体的时候,林绾睁着眼睛笑了,笑得那么绝望。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你再来找妈妈好不好?”
看着她那双绝望到心死的眼睛,医生的眼里也满是同情,在林绾被送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对不起!”
来这个手术台的,大多都是不想留下孩子的母亲,而他们今天却要夺走一个女人当母亲的希望,夺走她的孩子。
林绾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陈家,在她和陈渊的卧室里,她坐了起来,除了感觉有些头晕没察觉到其他不适的地方。
正在这个时候,陈渊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喉结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不慌不忙的走过来,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她。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听到他这干巴巴的问候,林绾把头一偏,压根不想说话。
陈渊伸手把她的脸转过来,抵着林绾的额头说。
“从今天起,我们要学着怎么当父母,所以你以后不可以这样对我,更不能打我。”
听到这话,林绾的眼里一下子放出夺目的光彩,她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肚子,可她还没到月份,压根什么都摸不到。
“孩子、孩子、孩子是不是还在?”
看她欣喜若狂的样子,陈渊偏头轻轻的咬住了林绾的唇角,弄得她呼吸不畅了才放开。
“记住你的那一巴掌,等他出生,我得让他还回来。”
在陈渊有记忆一来,那是第一次有人敢打他,还是打了他的脸,他站在手术室的门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冲了进去,终止了即将开始的手术,就因为她那句,“我只是想,等我离开后,有个我们的孩子代替我陪着你。”
人死了,也许会被铭记,但是陈渊发现自己真的太自私了,如果等他也老了、死了,这个世界上,又还有谁能记得曾经有个叫林绾的女人来过,她的一生比别人短暂,但也需要有人来记住她。
他想起当初,他问她,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填器官捐献资料。她说:我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
第69章
林绾怀孕期间, 陈渊直直接往家里搬来了一个妇产科,专门请了两个医生回来, 生怕她出点意外,好在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林绾也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只是身体亏损的比较厉害。
“我想抱抱他。”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 整整三天过去,林绾一直没机会抱抱自己的儿子, 就是因为孩子的爸爸担心会累着他。
看着妻子可怜巴巴的表情,陈渊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儿子从他自己的小窝里抱出来, 却再林绾伸手的时候, 躲开了。
“你看看就行了,过一阵子再抱他。”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虚弱!”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看看就好,等再过一阵子你身体都恢复了,再抱他。”
这等,就是好几个月,其实家里抱孩子最多的, 除了月嫂, 反而是陈渊这个父亲, 有点时候他在书房看文件,小小的陈季和就坐在他的腿上吐泡泡。许多属下,看见父子俩相处的样子都忍俊不禁, 但又不敢笑出来,每天都憋得很辛苦。
一般情况下,一个孩子习字时最先学会的,该是他自己的名字,可陈季和拿着笔最初写下的名字却是母亲的。
“林、绾,这是你妈妈的名字。就算哪天,我老了,不记得她了,你也不能忘记,记住了吗?”
坐在一边沙发上看书的林绾,听到丈夫的话之后,眼里没忍住落了下来,把书页打湿,留下一个个斑驳的印记。
才三岁的陈季和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父亲,似懂非懂的点头,在父亲的帮助下,拿着笔把那个名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陈季和小的时候脾气还算不错,至少和熊孩子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的,每天在家陪着母亲一起等父亲回来吃饭,那个时候他不怎么出门,因为陈渊大刀阔斧的在修剪陈家这棵百年大树,得罪了不少人,母子俩几乎都是在陈家的院子里玩耍。
“妈妈,妈妈,爸爸给我带了变形金刚回来。”
坐在大树下乘凉才林绾听到儿子的声音,不慌不忙的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看着意气风发的丈夫。
“你昨晚不是说,不给他买吗?”
陈渊不是舍不得钱,只是不想太惯着儿子,只是今天回家前,想到小家伙昨晚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
“我是怕他闹你,要是不给他买,他肯定整天缠着你,弄得你没办法休息。”
每天,林绾的任务就是陪儿子,教他读书、认字,教他画画,偶尔还把陈家的古琴搬出来弹一曲。
“你就是口是心非。”
见她当面拆自己的台,陈渊忍不住低头咬了她一口,羞的林绾急忙去推他。
“儿子还在这里呢,你注意点。”
闻言,陈渊看了眼在那边玩玩具的儿子,对家里的佣人吩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