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不一会儿,她就后悔了——这不是吃撑了是什么?姿态是欺负他的样子,卖力气的可是自己。

后悔也得忍着,自己非要揽到手里的事情,好歹也要坚持一阵子。

袭朗问她,“白日里一直不得空,还没问你回香家到底是为什么。”

“真没事。”香芷旋道,“老太太上次过来,说话不大方便,今日特地唤我回去敲打了一番。横竖不过是那些话,翻翻旧账罢了。”

到底还是没细说经过。老太太荒唐的打算,她或是香若松就能应对。等真有她与香若松无从应对的事,再让他帮忙也不迟。

袭朗也就没细究,知道她真受了委屈的话,才不会有看医书的闲情,早在床上翻来覆去了。

他一手探到背后,拇指滑过腰际往上一节脊椎,“按按这儿就行了。”

香芷旋起先用双手拇指,后来用拳,他都嫌力道小。

“这么难伺候呢?”她气呼呼的,“再嫌力气小,只能是我站上去给你踩了。”

“行啊。”袭朗到,“来吧。”

香芷旋也只敢想想,哪儿敢真那么做,“踩坏了怎么办?”

袭朗笑,“你倒是看得起自己,那小身板儿,那点儿分量……”

“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别怪我。”

“放心。你省力,我也能舒坦点儿。”

敢情方才她是让他受罪了?这个不讲理的!她腹诽着,脱掉袜子,站起身来,扶着墙壁。暖阁的墙壁很热,她在手上缠了条帕子,一脚试探着踩到他背部,“不行,衣料太滑,我会摔下去。你得把衣服脱了。”又问他,“你嫌不嫌烦啊?嫌烦就算了。”

“难得你勤快一次。”袭朗笑着脱掉中衣,“也难得你主动让我脱衣服。”

“……”香芷旋抬脚踩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袭朗就笑:“真没事,别怕。以前疼得狠了,让护卫用肘部施力按,你看不也没折么?”

“那还好。”香芷旋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吸了一口气,“让一个大男人用力按——那是疼成什么样儿了啊?”

袭朗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她双脚上,“脚总是这么凉,这些日子按时服用药膳没有?”

香芷旋汗颜,“没,这两天才又按时吃的。”随后又把话题拉回到他身上,脚跟略用力地踩着他指给她的地方,“就这一块儿疼?”

“嗯。”

“怎么弄的啊?”她一面问,一面想:日后要想法子长期给他调理着。

他却没正形,“前些日子让你累的。”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啊……”香芷旋又气又笑的,脚上用加了些力气。

袭朗却是舒服地喟叹一声,“嗯,这样正好。”

香芷旋叹服。

过了一阵子,他担心她累着,她则担心他冻着,也就点到为止。

袭朗坐起来,穿上中衣,之后双手捧住她的脸,用力地啄了一下,“累不累?”

“不累。”香芷旋摇头,“但是,我饿了。”晚间是在婆婆房里用的饭,她就着热汤面吃了些菜,那时候觉得饱饱的,到这会儿又饿了,不由得跟他抱怨,“面食易消化,可是吃完也容易饿,怪不得有人说吃面食容易长胖呢。吃了就饿,饿了又吃,不胖才怪。”

“胡说,面食也分哪种做法,不过吃面倒是真容易饿。”袭朗笑着弹了她额头一下,“想想,吃什么?”

“是啊,吃什么呢?”现在府里的膳食都是清一色的素菜,只有大老爷能因为病重膳食如常,她依偎到他怀里,“你帮我想想?”

袭朗真就思忖了片刻,“吃火锅怎样?”

香芷旋睁大眼睛,“那怎么行呢?忘了现在不能吃荤了?”

“笨。”袭朗拍拍她的背,“谁说火锅就一定要见荤腥了?”随后下地穿戴齐整,亲自去外面吩咐。

香芷旋也随着穿好鞋袜,净面洗手,又去门口看了看外面的情形。起风了,鹅毛大雪簌簌飘落。

转回到东次间的饭桌前,丫鬟已摆好碗筷。

清汤锅底,围放着八个小巧的甜白磁盘,盘里各放着大叶芹、鲜豆苗、地瓜片、冻豆腐等食材。

许是因为外面风雪凛冽的缘故,在室内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分外惬意。

香芷旋含着笑,看袭朗帮自己弄蘸料。

“怎样?”袭朗将盛着蘸料的小碗放到她手边。

“很好。”她眯了眼眸,“让你给我选的,比自己想出来的还要好。”

“那么,以后你的膳食就归我管了。”袭朗笑着把蔬菜按先后顺序下到锅里,“听我的,不会吃亏。”

她点头,“嗯。”

他平日没什么特别的讲究,用饭不挑食,居室洁净就好,却是乐于干涉她的饮食习惯。其实,他只是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对着爱吃的就会满脸的心满意足,遇到不爱吃的神色就会有点儿拧巴。小猫似的,不管喜欢与否,都很优雅,由此也就更有趣。

他一面有一搭无一搭地吃点儿东西,一面与她闲闲地说话,“打算何时一起回趟香家?”

“等大老爷见好再说,而且现在本就不是走亲访友的日子。”近期袭朗不能去,过去的话,老太太手里那几个美人儿往他跟前凑可怎么办?那可真就是把脸丢到家了。

在老太太的眼中,他只是一介武夫,也只会在她出嫁前说点儿他的好话哄骗她,心里不定是怎样个看法呢,说不定心里认定他是对美色来之不拒的人。

袭朗问道:“老安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对老太太的称谓,只这一种合适。

“怎样的一个人?”香芷旋抚了抚鬓角,“平时对谁都是满脸的笑,看起来很温和。但是对着我和姐姐的时候,很严厉。她要是对着我们笑,一般就是要出事了。”老太太于她而言,是让她想破了头也没法子赞誉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