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安抱着自己的脑袋，身子无力地坠向一边的保险柜，白颖珊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到底是我，还是，我根本不是程少安，一直都不是。”程少安说道：“我不是正常投胎的，灵是灵，不能去阴间……”

“你冷静点，如果不能投胎轮回，我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白颖珊说道：“她就是她，就是我的女儿，你现在的父母也是这么想的，你不要胡思乱想，自古以来，灵物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归宿，无需通过六道井。”

程少安有些恍然，白颖珊暗道不妙，现在记起的片段让他对自己的出身产生了疑惑，开始混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白颖珊按住他的双肩：“你记住了，灵物选择重生为人，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想想，那么多母体，为什么你选择了这一个，出生成为程少安？”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程少安不安地说道：“我的存在有道理吗？”

“当然，你的存在一定是有道理的。”白颖珊说道：“我的女儿也是灵，你知道我们多庆幸得到她吗？你的父母也为你的成就骄傲，想想他们。”

程少安慢慢平静下来了：“我就是程少安，我是人。”

“你是人，不再是灵了。”白颖珊说道：“恭喜你，你再想通过阴间轮回，这次一定有机会。死后你就能见识到孟婆汤和六道井。”

程少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抱住了白颖珊，头靠在她的肩上，白颖珊能感觉他的眼泪落下来，她顿时满心忧伤：“对不起，我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知道我们的消失也影响了其他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也告诉他答案。”

程少安收拾东西住进了事务所和白颖珊家，他开始远程办公，肖丽对他挺感兴趣，闲暇时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报表。

那家伙消失了，一周时间，白颖珊已经拍完了翡翠项链的广告片，那灼人的眼神再没有出现，他带着灵石消失了，他是灵，库房的指纹锁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白颖珊的情绪便不再高昂，安慰了程少安后，反而是她希望得到他人的安慰，灵石消失了，这意味着又只能等待。

乔羽临上学前，看着妈妈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没关系的。”

“为什么没关系？”白颖珊说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

“因为我的灵力减少很多，所以要补上，再拿去封印阴阳书和阴阳笔，”小羽稚气道：“否则，会有很多人找咱们的麻烦，可是，我们不怕麻烦的。”

“哥哥说的吧。”这口吻分明就是乔烨那家伙的，果然，乔羽重重地点点头，白颖珊便笑了：“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我和爸爸，还有哥哥，伯伯阿姨他们都会保护你们，但是，这只能解决表面上的问题，根源没有结束，一切就不会结束。”

乔烨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妹妹，说道：“总有办法的。”

第1491章 传承？放下她

乔羽终于抬手与母亲道别，嘟着嘴进入教室，将书包放在书柜后，坐在座位上，有些呆呆的，乔烨看着妹妹，说道：“大人的事情大人操心，你叹什么气？”

“爸爸妈妈，还有大家都是为了我在操心，我好难过。”小羽趴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如果没有我在的话，大家就不用这么忧心了。”

“没有你在，大家是不用忧心了，就是会伤心。”乔烨没好气地说道：“唉，无聊的早操时间又要到了，不是操，也不是舞，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小羽眨巴着眼睛，幼儿园里的音乐声响起，所有的小朋友需要列队进入操场开始运动，小羽站在小朋友中间，隐约见到一个人隔着学校的栅栏冲自己挥手，她心里一动，趁着人多，无人留意自己，倏地穿过人群，来到了栅栏边上。

说也奇怪，她一走近那人，四周的声音与人影全部消失了，眼前的人个头不高，面有忧色，看着小羽的眼神有些灼然，他伸手拍拍小羽的头：“你不怕我吗？”

“不怕。”小羽脆生生地说道：“我觉得，好像认识你。”

“我们的确曾经见过。”这人说道：“当你还是上古的一股灵力，在天地间到处飘荡之时，曾经来到巫地中的圣地——死地，想不到，你和他一样，都选择了轮回为人，独独剩下我在这里飘荡。”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小羽为难地说道：“我该去做操了。”

她转身，却愕然发现身后的小朋友们全部不见了，肉眼只可见茫然然的一片，她有些错愕，双膝一软，后退一步，却跌落那人的怀中，触到一个硬硬的石头，小羽便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好奇怪。”

“巫地的灵石，我一直以来守候的圣物。”这人的语气颇为倦怠：“许多年了。”

看着上面的纹路，小羽呀了一声，抬头看他：“这是我妈妈。”

“的确是她，她曾经是巫地的巫女，血脉自她断掉了，但是，现在有你。”这人笑道：“你愿意成为新的巫女吗？”

“我是人，不是巫女，我不懂巫术。”小羽觉得后背开始发凉，但发凉的同时，居然有汗水莫名其妙地流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该回去做操了，老师和小朋友们会找我。”

“我会教你的。”这人说道：“你和灵石有感应，你有无月的血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重建巫地，让巫族传承下去，跟我走。”

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小羽打了一个寒蝉，带着哭腔说道：“不要。”

“为什么？”这人的手颓然地放下去，失望道：“为什么，你们一个接一个，都要离开，为什么要忘记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还有谁可以陪着我守护灵石？”

他的长发飘扬起来，几乎要立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阴森：“你必须和我走。”

他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小羽的手，拽着小羽往前行进，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来：“不要碰她，我正在等她长大，你若是带她走，必须过了我这一关。”

白茫茫的雾气当中，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出来，是江离然！

小羽看到熟人，激动不已，眼睛里面马上起了水雾，只差汇成泪水脱眶而出，江离然看着小羽的眸子，沉声道：“你让她哭了。”

“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不要挡我的道。”这人的精神开始错乱，不由扮说，一把将小羽抱起来：“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巫地。”

他一转身，却对上了离自己不过半步的江离然，江离然手里一条长长的鞭子挥舞过来，直接打向他的面门，他一惊，双手松了力，趁着这个机会，江离然一把将小羽抢过去，捅进自己怀里，长鞭啪啪地打在地面，四周白茫茫的雾气迅速朝对面涌去，直至将那家伙包围住。

江离然抱着小羽，迅速后退，小羽只觉得眼前一道亮光闪过，身后居然是车水马龙，自己根本不在学校，而是在学校对面的马路上。

“小羽。”白颖珊的声音响起，小羽看到了朝自己飞奔而来的爸爸妈妈。

她吓得眼泪横流，江离然松开手，小羽便朝他们飞奔而去，直至扑进白颖珊的怀里，乔宇看着江离然：“肯定不是你干的，是吧？”

“是一位灵，传承巫地，培养新的巫女。”江离然说道：“听上去，他要带走小羽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培养，你们想要的是他身上的那块石头吧。”

“看来，他对我失望了，我不是他想像中的无月了。”白颖珊说道：“所以把主意打到小羽身上，小羽未成年，他可以开始一个巫女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