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2 / 2)

天下长河文字 佚名 8144 字 11天前

陈潢:高士奇!真没看出来,好贪官啊!

高士奇:(懊恼地捶打自己的脑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肠子都悔青了!你说,该怎么办?我恨不得跳悬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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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潢:(恨恨地)跳!

高士奇:(哀言肯求)天一,咱俩兄弟情份不薄,你不能见死不救!陈 潢:(愤恨地)我怎么救你?

高士奇:天一,淤田这件事,皇上会怀疑你和靳大人跟我和明相有勾结!这是皇上最忌讳的

党争!

陈潢:(叹口气)把我牵扯进去倒也罢了,怎么能害靳大人!你快跟皇上说明白,把这些

地退了吧。

高士奇:你让我怎么讲?皇上,我把贪污银两买的地都退给您。我高士奇,还是个人吗?

两个人坐在岩石边,谁也想不出办法。

高士奇:(眼睛一亮)你就跟皇上说,是河督府委托我和明相帮忙的——陈 潢:(愤怒地打断他)不行!

高士奇:(激动地踱步)你要不这么说,我就死定了!一世功名,付之流水,我是你三哥呀,你不能——高士奇的话还没说完,脚下没站稳,忽然跌落下去。

陈潢大吃一惊,听见猛烈地落水声,陈潢探头去看,水面上只剩下一圈涟漪。陈潢毫不犹豫地一个猛子扎下去。

13、潭边、夜、外

高士奇像个水鸭子一样,冷得浑身抱成一团。

陈潢生起一堆火,陈潢默默无言地帮着高士奇烤衣服。陈潢忽然皱起眉头。

陈潢:刚才落水的时候,你看见白光了吗?

高士奇:(垂头丧气地)我口鼻都被呛住了,哪有什么白光!

陈潢:我下水多年,没从见过这么奇怪的事。越到水底,浮力越强!我得下去看看!

陈潢站起来,高士奇一把拉住他。

高士奇:(皱着眉头琢磨)你真是个河疯子,水底下有什么好看的!

陈潢不理他,抱起一块大石头。高士奇:我是旱鸭子!我——

陈潢“扑通”一声跳下水。

高士奇四处看看,四周寂静得吓人。

高士奇犹豫半天,也抱起一块大石头,跟着跳下去。

14、山谷的洞穴里、夜、外

陈潢和高士奇从水底冒出头来,发现在一个黑暗的洞穴里。洞穴四壁插着火把,像是不久前还有人来过。

高士奇:(打了一个寒噤)什么鬼地方?赶紧上去吧。

陈潢冲他“嘘”了一声,两个人湿淋淋地从水底爬出来。陈潢举着火把向前走,高士奇紧跟在他身后。

出了大洞穴,经过一个铁索吊桥,脚下水声潺潺,山风扑面。忽然,火把“呼喇”一下灭了,吓了高士奇一跳。

两个人摸着黑继续前行,又进入一个更大的山谷洞穴。从顶上漏下月光的光柱来。

借着月光,两个人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洞穴里,四处堆满了木箱子。高士奇:(兴奋地)南京是六朝帝都,八成是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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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伸手要搬,陈潢一把拉住他。陈 潢:这些木箱子都是新的。

两个人互相看看,轻手轻脚地抬下一个箱子来,放到月光底下。陈潢从怀里取出小刀,把箱子一点一点地撬开。

里面是包得很好的油纸,打开油纸,里面都是黑色的粉沫。陈潢用手捏了一把,在鼻子边一闻,脸色大变。

高士奇:(愣头愣脑地)什么?

陈 潢:这么大的味道你没闻出来?这是黑火药!高士奇也是大惊失色。

两个人抬头上望,上面犬牙似的钟乳柱纵横交错。火药箱一直堆到顶端,足有四五米高。

两个人相顾变色。

陈潢:在这里放这么多火药干什么?要是炸了,整座山还不翻过来?什么人造这么大的工

程?

高士奇:(战战兢兢地)莫名其妙死在这儿,成了他乡冤鬼,我可不情愿。陈 潢:(前后左右地看看)前面有风,有出口。

两个人小心地往前走,出了山洞,又有一个长长的铁索桥。两个人在迷宫一样的山洞里小心翼翼地摸索。

15、山顶上、夜、外

一块伪装好的草皮被顶开,陈潢和高士奇先后狼狈不堪地爬出来。山风猛烈,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人摸索了一会儿,发现脚下四周空空荡荡。两个人再也不敢动弹,默默地等待天亮。

山顶,清晨的雾中。

高士奇被陈潢猛烈地摇醒,一睁眼,就看见陈潢仓惶的脸。陈 潢:快醒醒,你看,这是什么!

高士奇低头看去,发现他和陈潢坐在一门巨大的红衣大炮上。

高士奇吓得脸上变色,回头再看,发现身旁一侧,还有另外一门红衣大炮。炮衣已经脱掉,炮口直指山下。炮上清清楚楚地刻着:康熙年制。

高士奇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到地上。高士奇:(喃喃自语)天哪,这是红衣大将军!陈 潢:(跳下炮来)红衣大将军?

高士奇:朝廷里刚刚制造出来的,准备明年亲征准葛尔用的红衣大炮!陈潢的脸色大变。

迷雾散去,他们发现自己处在山的最高峰。

陈潢沿着炮口,手往下指,高士奇一看,更惊得目瞪口呆。炮口遥遥所指的,正是智通寺。

16、山道上、日、外

陈潢和高士奇一边走着,一边互相争论。高士奇近乎声嘶力竭,陈潢也是愤怒之极。

陈潢:不上报,眼看着就是一场大祸,你是脑袋发昏了,还是盼着皇上被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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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怒冲冲地反驳)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自然是要上报,只是不合时宜。

陈 潢:不合时宜?两门大炮直指山下的智通寺,谷底还埋着几十万斤的炸药,真要引爆,你我都要葬身此地!(气哼哼地)你不奏报,我去!

高士奇一把拉住陈潢。

高士奇:(着急地)你不知道,还有隐情。

陈潢:(盯着他,狠狠地)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隐情?

高士奇:(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下头)那两门大炮——是我给出去的。陈 潢:(大吃一惊)什么?你也参与了?

高士奇:(拼命摇头)我没有,我真不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太贪心了。我在三家集丢的

那笔银子,是被朱三太子劫走的。陈 潢:(一惊)朱三太子?又是他!

高士奇:他把银子还回来,条件是我得给他两门红衣大炮,我只写了一个字条,按理,这个字条是领不出大炮来的,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竟然把两门大炮弄出来了。若要禀报皇上,这不是砍头的罪过,是要满门灭绝的呀!天一,你要顾念一点兄弟之情!高士奇苦苦哀求,陈潢为难地看着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陈 潢:(着急地)你不自夸浑身是计吗?想主意啊!高士奇:还有什么主意啊?

高士奇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脑门。

高士奇:我明白了。那个智通禅寺的一悟大师就是朱三太子!陈 潢:一悟大师?

高士奇:他在后院,是智通寺的主持,啊!还有噶礼!你记不记得,当年噶礼拖欠朝廷银粮,扣了你们河道总督府的银子。不到一个月时间,噶礼就把六百万两的银粮分毫不少地交上来,皇上好一顿夸他,我当时心里纳闷,噶礼的底是掏不起这笔钱的。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噶礼用了朱三太子的钱,朱三太子得以在两江地面上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营造这样浩大的工程,就等着皇上南巡到南京,太子府的炸药送上来,逼着皇上住进智通寺,又我手里弄走两门炮,提前埋好炸药。先引爆地上的炸药,若皇上还能活命,山顶上的两门红衣大炮也会炸个灰飞烟灭!这一二三步棋,真是国手下棋,围得滴水不漏!要不是天发其奸,我高士奇怎么能揭穿这么大的一个阴谋呢!老天爷让我看见这个洞穴,算是救了我高士奇一命!

高士奇由沮丧变成亢奋,自顾自地说个没完。

陈 潢:(一把拉住他)一悟大师今日就要为皇上祝祷长生,坐化自焚了!高士奇:(恍然大悟)那个放满炸药的谷底——陈 潢:(一字一顿地)就在皇上观礼的脚底下!

17、智通寺大殿的院子里、日、外

大殿的院子里,香花铺陈,香烛遍道。

正中央架起一个七宝莲花台,台下有一个梯子,直通到莲花台上。台下和四周密密麻麻堆满了干柴。

乐声大作,几十个和尚拎着碗大的博山炉列队而出,香烟氤氲缭绕。四面八方都是一片诵经之声。

香雾过去,康熙带着诸臣随从坐在院中观礼,噶礼、高士奇、陈潢不在其中。朱三太子一身白色僧衣,外披大红色绣金线袈裟,在几名弟子的簇拥下出来。朱三太子手持禅杖,头戴毗卢帽,法相尊严,慢慢走到梯下。

朱三太子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地登上梯子,坐在莲花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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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太子双手合十,下面的和尚,康熙等人也都一起双手合十行礼。康 熙:(朗声道)请大师赠言!

朱三太子:(沉吟了一下)勘破铁门槛,犹见镜花灿,而今西方去,舍此馒头馅。

康 熙:(感慨道)世界繁华灿烂,大师却胸无牵挂,铁门槛是生死大关,馒头馅是大师的臭皮囊,此是悟者之言,真是活佛!

朱三太子轻轻地一挥手,几名弟子围拢过来,点燃柴火。火苗在干柴间跃动。

朱三太子双手合十,垂眉敛目地坐在台上。康熙坐在下面含笑看着他。

忽然,远处一声令炮,两侧的厢房里拥出几百个绿营军,迅速包围了四周的和尚。朱三太子大吃一惊。

18、山顶上、日、外

两门大炮处,几个和尚已经被捆绑在地上。

高士奇带领着几十个绿营兵正在费力地把两门大炮拖下去。

19、山谷潭底的通道里、日、外

通道里火把通明,将幽暗的潭底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陈潢指挥着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装着炸药的箱子搬出来。

20、智通寺大殿的院子里、日、外

康熙仰天大笑,朱三太子坐在莲花台上又气又恼。

康熙:一悟大师、朱三太子、杨启隆、钟三郎,到底哪个是你的真名?

朱三太子还在慌乱之中。

康熙:(笑道)朕已派人将莲花台下封死了,你现在想地遁也走不了了!

朱三太子狰狞地看着康熙,惨笑一声。

朱三太子:到头来,还是棋输一招。爱新觉罗·玄烨,你有种啊!

康 熙:你用心良苦、心思周密,真是大国手!当日下棋,朕就该猜出来。火势越烧越旺,卷起浓烟。

朱三太子脸上扭曲了一下,又恢复了雍容的气度。朱三太子:(笑道)这是天亡我也!非战之罪!

康熙:这些年来,你不停地制造麻烦,每一次都险些将朕逼入绝地。朕平生所佩服的对手,

你是惟一一个!多年来,一直神交,未曾谋面,走下来谈谈如何?朱三太子:(惨笑)我还能下来吗?

康 熙:朕是天下之主,朕让你走下来,谁又敢拦着你?只是你愿不愿。不管你是朱家的人也好,杨家的人也罢,佛家的话说,都是皮相,你如果能放弃反清复明的志向,朕可以让你进上书房,赞襄政务,主管天下。

朱三太子在大火的包围中,冷冷地盯着康熙。

康 熙:朕佩服你的才华,赦免你所有的罪过,也赦免你所有的弟子,如何?朱三太子:空心汤圆!

康 熙:(笑道)你做小人久了,没见过君子,这些年,康熙朝不是越来越兴盛了吗?阴谋诡计又能起什么作用?把这些才能放在治国治民上,日后难保你不是一代名臣!我们一起留下一段佳话如何?请下来吧!

朱三太子:(冷冷地)你用不着假惺惺,大丈夫死则死耳,决不受你的侮辱!我虽然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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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也是烈烈之士,比起你们这些异域禽兽,汉家败类,我要干净得多!我要让后世知道还有一个朱三太子心怀大明,让那些三叩九拜在你们这些异族脚下的汉人们惭愧!

康熙皱着眉头看着大火越烧越旺,将朱三太子紧紧地围住。

康熙:(叹息一声)朕真不明白,异族和你们汉族有什么两样?你何必如此恨朕呢?

朱三太子已经被火焰烧着了衣服。

朱三太子:(恶狠狠地)你要知道,河两边的人,心事是不一样的!大火很快吞噬了朱三太子的衣服,吞噬了他的面容。

朱三太子一动不动,火中冒出滚滚浓烟。康熙扭头走了。

21、两江总督府院里、夜、外

上百个打着火把的绿营军迅速包围了两江总督府。士兵们将噶礼脚不着地地架出来。

噶礼:(大喊大叫)我不知情啊,没有我的事啊!

22、军营帐篷里、夜、内

康熙站在布满军士的帐篷里,焦躁地走来走去。陈潢和高士奇屏住呼吸,低头不敢说话。

康熙恨恨地坐回座位。康 熙:让他进来!

噶礼脸色仓惶,被士兵架进来,扔在地上。肥胖臃肿的噶礼吓得浑身抖作一团。

康熙冷冷地哼了一声。康 熙:(厉声地)噶礼!

噶礼:(颤声地)奴才噶礼躬领圣谕。

康 熙:逆贼杨启隆山上架炮,又在朕所住的寺庙之下挖空山洞,存了数十万斤炸药,这些炸药是哪儿来的?

噶礼的脸苍白得像白纸一样,很快就镇定下来。

噶礼:江南大营的炸药数目有限,奴才向来亲自管理,并无丢失,总之是奴才有轻忽之心,

办差不利,请主子严责!

康 熙:(猛地一拍桌子)还在这里支吾搪塞!朕到了南京,太子府送来炸药,是你把朕安排到智通寺的,还想企图蒙蔽,噶礼,你老老实实交代了,朕或许还能饶你!

噶礼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

噶礼:(颤声道)奴才罪孽深重,求皇上不要多问,把奴才杀了便是。

康 熙:(狞笑道)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真是我朝的逆案!一个满官,竟然和那个朱三太子勾结,你简直是令人——康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来。

康熙:(冷冷地)恶心!

康熙叹口气,在屋里踱了两步。

康 熙:噶礼听旨,噶礼身居总督,开府封疆大吏,本应忠于职守,以报皇上隆恩,竟然任用匪类,致使逆贼炸谋险有得逞,该员恬不知耻,实属顽钝不化,着,革职!永远圈禁!钦此!

噶礼:奴才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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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礼深深地磕下头去,被进来的两个士兵架出去。康熙一身的劲全部都懈了,瘫坐在椅子上。

康熙好像是自言自语,也好像是对别人。

康熙:(轻声地)那两门大炮出自官炮局,谁弄出来的?真令人想不透啊。

高士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

高士奇:皇上,这件事情一定追查到底,千万不要忧思,伤了龙体。

康 熙:朕还怕什么伤龙体?险些被人炸得尸骨横飞了!(惨笑道)后世的人可万万不要夸什么康熙盛世!康熙盛世的皇帝,脚底下全是洞啊,哪一个洞也不敢揭开,揭开了也不敢看。追查到底,等不到追查到底,朕连杨启隆和噶礼的下场都没有了。

陈潢赶紧上前一步。

陈 潢:(躬身道)皇上,这是上天发现了贼人奸计,是皇上的福气所致,皇上千万不能这么说,免得大臣们听了灰心啊!

康熙疲惫不堪,轻声地,像对他们说,也像对自己说。

康熙:这个案子再也不要查了,也不要株连哪个人,到此为止吧。忘了吧.

高士奇和陈潢面面相觑,高士奇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一起“喳”了一声。康熙无力地摆摆手,高士奇和陈潢躬身退出去。

康熙吹灭了灯。

康熙一个人在黑暗的帐篷里看着外面火把通明,一队一队的士兵巡逻走过。康熙瘫坐在椅子里,显得又疲惫又恐惧。

23、北京城前门、黄昏、外

康熙的车驾缓缓地进了前门,明珠带着官员们跪地迎接。

李德立:(高声道)传皇上口谕,朕累了,诸臣小心办差,明日朝会再见!钦此!康熙的车驾辚辚而去,官员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

24、车驾里、黄昏、内

康熙脸色苍白,不停地咳嗽着,手里端着的一碗药,几次都洒在身上。

25、康熙的寝宫里、夜、内

康熙躺在床上,宝日龙梅小心地把他扶坐起来。

宝日龙梅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用勺舀着,小心地送到康熙唇边。

康熙喝了几口,仰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宝日龙梅扶着康熙小心地躺下。宝日龙梅:皇上喝了药,尽早歇息吧。

宝日龙梅刚要起身,康熙拽住她,眼里露出乞求的光。康 熙:今晚你陪陪朕。

宝日龙梅点点头,坐在康熙床边,轻轻地把幔帐放下来。康熙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康熙:(忽然说)你觉得朕是个什么人呢?

宝日龙梅想了想,没说出话来。

康熙:(笑道)朕不怪你,朕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了。

宝日龙梅用毛巾擦擦康熙额头的汗。

宝日龙梅:皇上是个有为之君,这可不是奉承话,皇上一天到晚勤劳国事,时时将天下百姓挂在心里,这样的皇帝怎能不是好皇帝,这样的天下怎么会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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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日龙梅将康熙扶坐起来。

康熙:(笑了笑)这话不是奉承也是奉承。(叹口气)朕要是做戏台上的皇帝就好了,只

钦此,下面什么事情都办好了,可惜不是啊。皇上也有好多要命的事,也有好多害怕的人,也有好多连看都不敢看的东西。

康熙好像兴致好一点了,扭头看着宝日龙梅。

康熙:明年,朕亲征准葛尔,约好了蒙古几个部落,在乌兰布通和葛尔丹会战,你陪朕一

起去吧。

宝日龙梅:(点点头)我一定陪皇上去。

康 熙:灭了葛尔丹,让谁做喀尔喀部落的主人呢?宝日龙梅:(笑道)由皇上做主。

康 熙:(诧异地)你是喀尔喀部落之主,虽然嫁入王宫,喀尔喀部落还是要有主子的呀。宝日龙梅:这是几年前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事,今天想来,也就由他了。

康熙:(皱着眉头)为什么?

宝日龙梅:喀尔喀部落并非我家旧物,本就属于华夏一统,也应归于华夏一统,至于谁做主子倒不重要了。喀尔喀部落是喀尔喀部落,我是我,从此,我只想做个女人,做宫里的一名后妃,部落里的事情,和我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康熙:(饶有兴趣地)你倒很想得开?

宝日龙梅:这些日子,我读了不少史书,那些人打打杀杀、阴谋陷害,无非是为了江山、土

地、财富,可这些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残害了无数生灵。康 熙:听你这样说,骂倒了天下英雄!你还佩服谁呢?

宝日龙梅认真地想了想。

宝日龙梅:我佩服三个男人。一个是我爹。

康 熙:(点点头)不错,土谢图汗是雄才大略之人,虽死犹生,朕也佩服。宝日龙梅:第二个,就是皇上您了。

康熙:(笑道)这在情理之中,朕感兴趣的是,这第三个男人是谁?

宝日龙梅:陈潢陈天一,他毕生只想治河,除此别无他念。臣妾在书上读过大禹、李冰,却没想过真能见到大禹、李冰这样的人物,后世如果有人不信,那是他没福气。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是要帮着皇上成就盛世!

康熙的脸色慢慢地变为郑重,很快就冷漠下来。康熙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康 熙:你回宫去吧,朕独自歇着。宝日龙梅:是。

宝日龙梅悄悄地下床,又拉好帷幔。

康熙睁着眼,一直看到她离开了,才缓缓地坐起来。

康熙在屋里来回踱步,忽然端起药碗,狠狠地扔在地上。药碗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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