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也去消消食,你们先继续吃。”
和餐桌上的其他人说了一声,他便也赶忙跟着出了门。
顾家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雪团性格也乖,顾母便在客人们都来了之后,把它的绳子解开,让它自己在院子里玩,也是增加一下运动量。因为,不只是人,狗也不能过度肥宅,对身体不好。
明夏经常来顾家,雪团早就和她熟了,此时,见她似乎要出门,便赶忙就跟了上去。
“我是出去散散心,想点事,没法看着你,下次再带你玩,好不好?”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明夏温声道。
雪团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失落地垂下了身后呼噜噜狂摇的尾巴,便往自己的小窝那边走去。
见状,明夏便起身,准备开门,却突然听到身后有“叮铃铃”的清脆铃铛声,回头一看,就见雪团自己把自己的遛狗绳咬住,冲她狂摇尾巴,一副“我可以,我能自己遛自己,求带走”的卖萌样,顿时被逗乐了,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哦豁,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我管控能力的嘛。”明夏弯腰,将遛狗绳从雪团的嘴里扯出来,语气无奈,“你等我和伯母说一声,反正也要出去走走,顺便带着你一起吧。”
“我也吃撑了,一起出去走走,消消食,可以吗?”顾回舟走过来,微微笑了下。
明夏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才“嗯”了声。
今天晚上的风,像春天的初阳、夏天的细雨,恰到好处的温和。这边是高级住宅区,或者也可以通俗一点就称之为“富人区”,本来就住的人不是很多,这个时候还出来散步遛狗的人,就更少了。
夜微微深,街道旁的路灯亮起。明夏牵着雪团,和顾回舟并肩走在路旁,两人的脚步声皆不缓不慢,并不一致的步速,却仿佛在一个节奏频道,十分的合拍。
难得的,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可以聊的他们,这一路上,却都很沉默,也没人想过要找话题,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倒是意外被带出来放风的雪团,整只狗欢腾到不行,左蹦跶一下,右蹦跶两下,清脆的铃铛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明显。
顾回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想到自己曾经被拒绝的告白,十分无奈也有些气父亲好心却帮倒忙的举动,担心自己万一说错了话,会导致连朋友都做不成。
明夏则是想的太多,一时间就忘了要开口缓解氛围。
她比较倾向于自由的生活模式,能接受结婚,但不喜欢被催婚。之前,在家里,也和明父、明母说过这件事,得到了理解。刚到顾家的时候,明母突然提说让她别忘了谈恋爱、结婚,其实她听懂了明母的言下之意,就是:“小顾这孩子我看着很不错,你照着找一个,我肯定很满意”,所以也不是很介意。
包括顾教授的“暗示”,其实她也不生气。毕竟,顾教授也不是故意针对她,早在以前,她还不认识顾回舟的时候,顾教授就和她说过这个计划,要为怎么都找不到对象的儿子助力,也是到时候想给对方姑娘吃定心丸,那句“及时达成关系,合法的那种最好”的意思其实就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有他坐镇,只要确定了这段关系的认真,必须让顾回舟负起应该的责任”。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小姑娘”会是明夏,也没想到,自己喝醉酒后会那么多言。
明夏完全没有在想顾教授的话,她真正纠结的,反倒是顾回舟。
他说他们只是朋友,可她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弄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她并不想和顾回舟做单纯的朋友。
的确,她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也不懂这方面应该怎么做,但从马哲的唯物史观来看,万事万物都有内在的既定规律,她只要把握其中规律就好。
事实上,早在上元节那天,明夏收到跑马灯时,就隐约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单纯喜欢跑马灯才舍不得拒绝这个礼物,而是似乎还有别的想法,就已经在抱着另类的研究思路,去琢磨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当时,她因为忙于研究,分不开身,后来,张老的病情好转了一些,她的状态也放松一些,就有心思去想。
但问题是,这已经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他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