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开始, 林九叙只知道对方真是漂亮, 他作为gay,总是有一种“糟蹋”对方的冲动。再后来呢,感到对方有点特别——特别特别地不要脸, 为了让自己护着他,“林医生”“兵哥哥”也能叫得出口,还为了不打架闷头就往柜子里钻,将一个“入了魔”的秦文全交给自己。当时,自己还以为没有什么能难倒对方,因为就像那句话说的, “人至贱则无敌”。可他错了。当对方笑着向他讲述蒙冤的那段经过、还有将用一生为自己和他人捍卫公正的理想时,他只觉得一团怒气在胸肺钟燃烧、炸裂,同时有心疼的感觉翻涌而上绵延不息,还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想将对方宠到老、让对方因自己的存在而变开怀的渴望,几种情绪纵横交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而在那之后呢,每次看着对方为了真相前后奔走,他都觉得可爱,连那些冷笑话都好笑了不少。
“……啊?”叶时熙眨了眨眼睛,惊叹道,“好具体啊!”
“……”
“不过,我在讲外在的吸引,你突然跟我谈内在,显得我好肤浅,简直无地自容。”
“是啊,”林九叙说,“大胸有什么好?灵魂契合才最重要。”
“好吧好吧,”叶时熙说,“灵魂,灵魂,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林九叙真诚地建议道:“多留意下身边的人?”
叶时熙打着哈哈道:“那也得等先从书里边出去了,哈哈。”
“……”
“行了,为了早日实现这个目标,我先去问问景泰药的事。”
“……嗯。”
——与江景泽江景泰谈话后,叶时熙得到了不少信息。他没有妄自将推测说给两兄弟听,就只是装作不故意地聊到了丹药。
果真,就像林九叙推测的那样,景泰搞不清自己吃了哪种药。不仅是江景泰讲不出来,就连江景泽也没有留意。两兄弟说,有时可以明确看见江名世拿药的瞬间,有时不能,他们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毕竟拿药的姿势也不可能回回一样——视线被挡住,或者没挡住,都是正常的。一开始他们还测猜自己会得到哪种药,到了后来却是不关心了,因为每次能看见一切时,都会发现药是从第一个药盒中被拿出来的,久而久之,他们便以为自己只会得到那个盒子中的丹药了。
叶时熙估摸着这个便是江名世的策略——江名世故意让弟子放松警惕,以为第二个药盒与自己无关。他绝大多数时候都会正大光明地给药,但小部分时间里会用他的身体挡一挡,这样,当某天遮掩着给另一种药时,被赐药的人便完全不会怀疑。叶时熙穿书时间还不长,因此没有摸清这个路数。
叶时熙又问了问江景泰,他剩下的丹药都在什么地方,江景泰眨了眨他的眼睛,最后说是在景泽靴子里——他们二人每天都会一同服药。叶时熙完全不理解对方将吃的藏在鞋里的做法,可江景泰却说,这是为了确保丹药不会被人偷走。叶时熙被噎了半天,最后只能吐出一句“你真是江家的乖乖弟子啊!”
——结束“谈天”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叶时熙将信息分享给林九叙,并说:“我去把景泰的药捡回来,我怕时间长了药会被人拿走。”
“嗯。”
“为了搜集更多的药,我会一直留在江家。”叶时熙嘱咐林九叙道,“如果……确认景泰没有问题,你也回到林家去吧。”
“嗯……”林九叙问,“你会想念我么?”
“会吧。”叶时熙实话实说道。在江家和一群书里的假人混,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林九叙笑了下。
“倘若拿到了新的药,便立刻来江家找我。”叶时熙又下了“指示”。
“其他时候就不见面了么?”
“其他时候……”叶时熙老老实实地说,“见面也没什么用处?江林两家虽然不远,但也不近。”
“……”林九叙“哼”了声,转身拂袖而去。
……
一进江家大门,叶时熙甚至没休息,便依照景泰的描述,溜进景泽房间,将手摸进了景泽的靴子,果然是掏出了一盒丹药。他皱着眉,长时间研究了药盒的透气性,最后觉得,如果能不吃它,就绝对不动它。
叶时熙放好了景泰的药,随即发现他此刻能做的,也就只有静静地等待了。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还没到十五天,林家便出了事,林九叙送来了十颗丹药。
隔了大约一月,叶时熙这边也盼来了好机会。
江家每次有人入魔,动静都是十分地大。
那个晚上,叶时熙只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不断尖叫着:“快点来人!快点来人!!!”
叶时熙赶忙披衣服出去,来到人声最嘈杂的地方,便看见一个精瘦的男子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袍子,挥舞重剑胡乱劈砍着江家藏书阁厚重的大铁门,一边砍还一边叫道:“凭你也想害死老子?!老子把你削成肉泥!!!”他那暗红色的袍子飞舞,就像是一直狰狞的怪兽。男子披头散发,眼中全是血丝,嘴角也裂出了鲜红,面孔十分扭曲怪异。
铁门在他的劈砍下,发出了刺耳的嘶鸣,红黄色的火星崩飞,而在这股剧震之下,脚底土地也颤动着。
有一个人在藏书阁中高喊:“快拖走他!快拖走他!我二人好好地走路,可他突然追上来砍!疑心我俩想要杀他,刺死一人还想再刺……我俩杀他做什么!”
“哎……”叶时熙听见旁边的人叹了一口气,“最近入魔的人,越来越没心智。”
“哦?”
“彻底疯了,彻底疯了。”
“……”叶时熙问,“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因何入魔?住在哪里?”
“好像是上回入门的外姓修士?宗主有介绍过,可我不记得了。”江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招揽一批修士。宗主会一一地介绍,不过人多,并不好记。
“哎,你啊,”叶时熙语重心长地教育他道,“身为江家修士,连人都记不全,你这样当修士,可是不合格的。”
“那你讲给我听?”
叶时熙说:“我也不知道啊。”
“…………”
这时身旁又挤来个低级修士:“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两人是一同入门的,他总也学不会那些基本招式,自尊心又超强,便总疑心别人看他不起!比如前些日子,我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就给我白眼,还说:‘我晓得你们几人在心中笑我!’哗……好可怕喏!吓死人啦!”他实力也不到,与另外几个人一样,只是远远地站着看,不敢贸然出手。
“……”叶时熙问,“他住哪间?”
“就在我旁边咯!”对方说了一串地址,叶时熙便记在心里。
这时,两名高级修士赶到内圈,一股火焰卷着极充足的灵气从外圈射向了正发狂的“魔物”,一团火焰顿时腾空而起!红袍“魔物”被裹在火焰的正中心,他拎着那巨大的剑,拔足踉跄着奔向攻击他的人,剑尖一路刮过地面,已经离得很远了的低级修士们再次纷纷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