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时惜笑了笑,眼底有些灰暗。
张家人和善热情,拖着愿时惜吃了晚饭才让她坐着家里的车,由张隽琛亲自送回去。
下了车,张隽琛舍不得她,拉住她的手,想与她再说会话。
愿时惜抬头看他。青年面目英俊挺拔,笑起来的时候双眸弯弯,光芒逼人。
“…你母亲和奶奶都是极好的人。”愿时惜轻声道。
张隽琛见她这样说,很开心:“自然是的。她们和善,特别满意你。”
愿时惜咬住唇,松开,又道:“隽琛…我……”
张隽琛一愣:“什么?”
愿时惜看着他,没说话。
张隽琛想了想,道:“你别害怕。去了东洋,自是处处与我在一块。我也不会东洋话,我们一起学。你放心,我必然不会欺负你。”
看他一脸郑重,差点就要发誓的样子,愿时惜笑了,舒展眉目:“我相信你。”
告别后,愿时惜走进门内。
她捂住胸口,靠在门后,深深吐了口气。
老人说的话,总是那样有道理。
美人坊。
胭脂站在窗外,看外头的枫树都光秃秃地站着。似乎等着雪花降落,织一身新衣。
苏少北站在她身后,表情复杂:“看你在大帅府,过得还算不错。”
胭脂点点头:“自然。”
苏少北抿了抿唇。
胭脂转头,看向他:“我觉得,李冽文,或许是个不错的军阀。”
苏少北皱眉:“你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你可知道他驻守在东北的大军有多少人数,一路打下来,又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权利。”
“若是真的体贴百姓,哪里会是这等作态?!”
胭脂看着他,道:“至少,他炸了一个军火库。”
年纪轻轻,便将命搏了出去。深夜前行,只带寥寥几人。
伴随着军火库火焰爆裂开来的瞬间,是响起他胜利的号角的声音在沸腾。
苏少北不知她在说什么,急声道:“你可不要被他所欺骗,耽于富贵,忘了自己的目的和责任。”
胭脂一笑:“我只是个歌女,孤苦无依。哪里来的责任?”
苏少北一噎。
胭脂与组织,严格意义上来说,一点干系也无。
他握紧拳头,退了两步:“…罢了。”
胭脂看着他道:“我不会忘记我的目的,时机一到,我变会通知你们,到时候,就真正的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你要怎么做?”苏少北忍不住问。
胭脂看向窗外。
“等下雪的那一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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