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祖欣慰,却又心疼。他还是期望,女儿有宁诗娴的几分跋扈刁钻。她可以去争,去夺,去抢,去动些卑鄙心思。
“丫头,你若不去,他可能会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总比被她牵累好。心瑶眼角无声滚下两行泪,迅速拉着袍袖擦干净,忙又艰涩扬起唇角。
“女儿若去,势必要献艺贺寿才够诚恳,若献艺太好,让北月的公主郡主们不悦,反让皇上太后也为难,若献艺不好,江府上下都跟着丢脸,还会被人耻笑。此次北月陛下是为慕景玄择选正妻和侧妻的,女儿婚事被搁置,不伦不类,还是不去的好。”
江宜祖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上前按住她的肩。“都是为父不好,当初不该给你和太子早早订婚!”
“心瑶明白爹的顾虑,心瑶早已看破一切,只盼望爹和七殿下都能安然无恙的好好活着,心瑶不想成为爹和七殿下的绊脚石。”心瑶欠身俯首,恭送父亲,眼睛看着地面,强硬逼退眼底的泪,不准自己再哭。
江宜祖疼惜地抬手落在她肩上,“既如此,这几日,别耽误课业,为父只说你被杀手突袭,受了惊吓。”
“是!”
江宜祖放心地出来大门,捏了捏酸涩的眼角,飞身上马。
太夫人苏佩懿用拐杖挑起车帘,看了看儿子的脊背,“你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母亲放心,儿子派了府兵和暗卫保护她。”
苏佩懿却一连多日惊魂不定。“我这心里直扑腾,眼皮也跳得厉害,像是有大事要发生,还是带着心瑶在身边吧,万一再有杀手偷袭璇玑阁……”
“母亲您是因为没睡好才这样胡思乱想!”江宜祖转头命令车上的丫鬟,“服侍太夫人在路上多睡会儿。”
“是,相爷!”
*
江宜祖带领队伍到了皇城门外,让车队尾随于皇家仪仗队后,这便策马上前要向怀渊帝和太后请安,却经过皇子的马队时,没有看到慕景玄和慕允琪。
“八殿下,怎么不见七殿下和十殿下?”
慕琰忙道,“七哥刚才带着十弟去给父皇和皇祖母请安,这会儿不知又去哪儿了。相爷找七哥和十弟有事?”
“臣只是担心他们没跟上队伍。”江宜祖笑着行了礼,这就朝着怀渊帝宏大如宫殿的马车策马而去,却没想到慕琰竟策马跟上来。“八殿下还有吩咐?”
“心瑶可来了?她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找机会谢她呢!”慕琰说着,探看江宜祖的神色。
“心瑶受了惊吓,病得厉害,不便出门,臣便未准她前来。”
江宜祖敷衍说完,一位小宫女又追上前来,挡在他马前。
“禀相爷,德妃娘娘想与心瑶小姐说会儿话,正让奴婢找心瑶小姐呢!”
“德妃娘娘找心瑶做什么?”拓跋荣敏不是不喜慕景玄接近心瑶么?怎么突然又变了主意?
江宜祖费解,却见宁珞身边的掌事丫鬟也匆匆奔过来。
“相爷,王妃娘娘和世子爷想邀心瑶小姐共乘一辆马车,奴婢这便要接小姐过去。”
太后身边的掌事内监安金禄,也匆匆奔过来,不由分说,拿着拂尘,便挡开了两个女子,“相爷,太后着急与心瑶小姐说话呢!听闻心瑶小姐遭遇刺客,太后差点吓晕过去,非要见到心瑶小姐不可!”
江宜祖顿觉自己罪孽深重,他忙下马,弯腰拱手,朝着周遭几个人拜了拜。“小女身子不适,未能前来,请各位见谅!”
安金禄怀疑地嗔怨道,“相爷,如此热闹的寿宴,您竟不准心瑶小姐前来!等着太后训斥吧!”
德妃派来的宫女失笑,“相爷,您可是第一位给德妃娘娘送寿礼的人,德妃娘娘心里可盼着呢,您这突然不让心瑶小姐随行,娘娘怕是失望得心肝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