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王乃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幼弟。据说,这位王爷自幼体弱多病、性情寡淡,容貌却与皇上生得一模一样。所以圣上疼爱他比自己儿子还甚,便是北晋王爷及冠,皇上依然将他留在宫里亲自照料。故,所谓的北晋王府不过是个仆役成群的摆设,其实,北晋王根本没在里面住过。
一个被皇帝保护得跟眼珠子似的金贵人物,自然不被大众所知,便是朝堂之上,估计也没几人见过这位神秘王爷。萧遥不过是个大理寺少卿,怎会和北晋王府扯上关系的?
但见林瑾惊讶过后满脸戒备,萧遥已将她的心思猜透了七八分。
伸手揉揉林瑾的小脑袋,他无奈道:“你就是太过于小心谨慎,总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与北晋王虽不认识,甚至连北晋王爷长什么模样都不知。但,他家一位老嬷嬷是我的亲姑母。
北晋王爷性情寡淡、极少出来示人,却对贴身服侍自己多年的几个下人却极好。我姑母当年专门伺候北晋王爷梳头,如今年纪大了,不便继续留在宫里与人争斗,北晋王爷便特意将我姑母和另一名老嬷嬷安置在北晋王府。
虽说我姑母还是下人身份,但其实,也算府里的半个主子。我寻思只靠蒋政大人的力量还不足以与户部苏大人相抗衡,所以一回来就去拜见姑母,请求姑母进宫游说北晋王,专门为本案讨要一份圣旨。”
“嗯!啊?”林瑾一下子瞪圆眼睛:“那圣旨讨来没有?”
“当然讨来了!”
从怀里摸出明黄色的圣旨,萧遥在林瑾眼前一晃:“皇上金口玉言,让大理寺寻找证据重新彻查苏姚被害一案。倘若有人敢聚众滋事,一律法办!”
“太好了!”林瑾高兴得险些跳起来:“我就说我一个平头老百姓,又非衙门中人,您让我独自去与刘家母子沟通名不正言不顺的,大人如何会放心?却原来您还有后招。早知萧少卿如此神通广大,我之前倒是急个甚?”
“现在才知我神通广大?”萧遥得意地冲林瑾挤眉弄眼:“我早就跟你说我有办法拿到圣上手谕,你偏不信我!”
“大人惯会说谎,赖得了谁?”
说着话,林瑾已展看圣旨细看。待看完,林瑾面上喜悦未褪,眸底却又浮起一抹纠结。
“怎么了?”萧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此好事,你怎地看起来满脸不高兴?可是与刘安母子交谈的不顺利?”
“嗯!”点点头,林瑾将所有口供都取出来交给萧遥:“刘安的口供我拿到了,他也同意出堂作证。但刘王氏那边却死咬着口不放。”
“怎么回事?”
轻叹一声,林瑾将自己与刘王氏的谈话内容详细叙述给萧遥听。说完她问:“萧少卿?您说,会不会真的是我判断错了?难不成,毒杀苏姚的凶手,真的是刘王氏?”
萧遥没有立刻回答。蹙眉思忖片刻后,他摇头:“我之前倒是始终这么以为,即便你已挖出砒霜来源,找到了夏桑,我也不太赞同刘王氏无辜的说法。但眼下,我反倒觉得刘王氏真是无辜的。”
“为何?”
“小瑾你可还记得刘安家隔壁老先生跟我们说过的话?他说,刘王氏绝对不会自戕,也绝对不可能给苏姚下毒,因为,刘王氏还有儿子和孙子。
自刘老先生惨死之后,刘王氏把所有的精神寄托都放在了儿孙身上,他们就是她的命。如今,你都明明白白告诉她刘安不是凶手,刘王氏还有什么理由死咬着自己是杀人凶手不松口?就算她真的毒杀了苏姚,良心上过不去,但眼下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她也总得替儿子和孙子考虑考虑吧?
如此简单的一笔账,连三岁小儿都会算,她倒是在固执个甚?难不成,她为了儿孙都能忍受那么多年虐待,眼下即将与儿孙团聚开始新生活,反倒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