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1 / 2)

参天 风御九秋 2510 字 2天前

“为何穿着上清道袍?”中年道人抬高了声调。

“我自太清不得存身,便裁了道袍来投上清。”南风努力克制心中恐慌,力求语气平和。

由于南风并未否认与孔一鸣认识,也并未否认曾是太清道人,那中年道人便不得审讯盘问,沉吟之后问道,“你敲门所为何事?”

“我来时沿途打听,知道真人乃此间主事,便有心请求收录。”南风说道。

那中年道人貌似公务繁忙,也无心深究计较,便冲孔一鸣摆了摆手,“逐他出去。”

孔一鸣没想到那中年道人会放了南风,不甚解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伸手西指,“真人下了法旨,还不快滚。”

南风瞪了孔一鸣一眼,转身就走。

民间有句老话儿叫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南风没走几步,对面就走来一个小道人,那小道人正是他先前问路之人,见他要走,便随口问道,“怎么走的这般快,那授箓名录交予蒋真人了吗?”

南风哭的心都有了,但他一旁的孔一鸣却欣喜若狂,转身冲尚未进屋的中年道人喊道,“真人,您都听到了,他是来作奸行坏的,他身上定有虚假名录,定能搜得。”

那中年道人面色阴沉,冲孔一鸣说道,“搜他一搜。”

南风想跑,却站着没动,没用的,这里是上清祖庭,他跑不掉的,此时他只是庆幸早前将龟甲和鹿皮藏了起来,不曾带在身上,不然也会被搜了去。

孔一鸣上前搜身,很快将那信封搜了出来,幸灾乐祸的看了南风一眼,转身双手递呈那中年道人,“真人请过目,此人行止不端,定是在太清不得授箓,此番想来我宗浑水摸鱼。”

“上清宗的水很浑吗?”中年道人皱眉。

孔一鸣自知失言,不敢应声,躬身退后。

中年道人看了看信封,随后撕开了蜡封,拿出了里面的纸笺。

南风此时万念俱灰,这可真是人赃俱获,此事乃欺天大过,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

那中年道人看罢纸笺,眉头再皱,疑惑的打量着南风,“你叫南风?”

南风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抵赖也没用了。

“你可有姓氏?”中年道人又问。

南风摇了摇头。

“随我进来。”中年道人推门进屋。

南风迈步进入,孔一鸣也想跟进,却被中年道人拒之门外,“出去。”

孔一鸣愣了一愣,沮丧退出,好生尴尬。

洞内此时还有两个年轻道人,貌似正在整理文卷,中年道人将二人也遣了出去,“去门外守着。”

时至此刻,南风已经回过神来,开始疑惑中年道人此举用意,若是审问定罪,貌似不需要避讳旁人。

中年道人走向东侧石壁,自石壁上摁了几摁,一方青石反转而出。

中年道人探手其中,自暗格里拿起一本文簙,略加翻动,转头看向南风,“你是何方人士?”

“西魏。”南风答道。

“详实一些。”中年道人说道。

“长安。”南风答道。

“多大年岁?”中年道人又问。

“十六。”南风又答。

中年道人歪头看向南风,上下打量,甚是仔细。

片刻过后,中年道人收回了视线,低声问道,“你与本宗前任掌教是何关系?”

南风愣住了,不知对方为何有此一问。

中年道人见他不答,便将文簙递给了他。

南风疑惑接过,低头看阅,只见文簙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授箓道人的道号,祖籍生辰以及所属宫观。

在文簙最后有一列朱批红字:南风 姓氏不详,祖籍不详,长于长安,戊申年余字不详,若求授箓,允之,加授太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渐露端倪

看罢文簙上的朱批文字,南风愣住了,这上面写的正是他的情况,但他并不认识上清宗前任掌教。

见南风抬头,中年道人伸手拿那文簙,“可曾想起什么?”

“等等等等,容我再看一眼。”南风再度低头看那文簙上的文字,这些文字以朱砂写就,除了道士作醮画符,平常时候不管是道人还是读书人,都不得以朱砂书写文字,但有两类人例外,一是皇帝,二是三宗掌教,他们会以朱砂书写,下达圣旨或法旨,由于书写内容多为批示,故名朱批。

文簙上的文字以朱砂书写,说明的确出自上清掌教之手,那朱批字迹既有规矩方圆,又得遒劲清峻,看那字迹,想必是出自老年男子之手。

此外,这些文字在书写之时皆有连笔,唯独到了最后太玄二字出现了停顿,在“太”字上方还滴有朱砂红点,这便说明此人在决定他授箓品阶之时有过犹豫。

片刻过后,南风收回视线,将文簙还与中年道人,“敢问真人,贵宗前任掌教是哪位真人?”

中年道人接过文簙,转身前去放置,“乃先师剑霜真人。”

南风眉头再皱,那中年道人以先师来称呼剑霜真人,说明剑霜真人已经死了,也可能得道飞升了,总之是不在了,此人既然是中年道人的师父,年纪应该很大了,但他却并不记得曾经与哪个老年道人有过交集。

见到南风这般神情,那中年道人亦知道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便没有继续追问,“你的来历已被他人知晓,留在山上多有不便,你且下山去,西南五里外有片荒废菜园,那里有破屋一处,你去那里等候,授箓过后,我会带了法印等物前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