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命运,该来它终究还是会来。
亭下走马即便是号称所谓的“天下第一杀手”,但是没有内应的帮助,也不可能毫无声息地杀害茅山十大长老之一的英华真人,联合调查组的工作进展很快,迅速地锁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基督班的教授张文伯,在英华真人遇害的前两个小时,他曾经去过院长办公室汇报工作,而事后他的反应也有些反常,这无疑加深了他的嫌疑。
在追悼会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审讯室见到了这位秃顶教授,英华真人手段有轻有重,作为当初与马如龙、陈战南沆瀣一气的家伙,他因为本身还算是有些底子,倒也没有被赶出学院,若是一直留了下来,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倒也算是踏踏实实,没有再多讲什么怪话。
不过狗能够改得了吃屎么?
我一直怀疑。
我到审讯室的时候,华东局的张峰和我们这边的张励耘已经对他连着审讯了一整晚的时间,不过这秃顶老头儿倒也是个硬茬子,就是不承认任何事情,反倒是跟我们的人员摆道理,讲了一大堆的东西,总之就是没有突破口,以至于张励耘没有了办法,最终找到了我。
那天正好是小颜师妹走的头一天,一夜孤枕难眠的我火气很大,一走进审讯室,便走到张文伯的面前,盯着他好久,然后说道:“张教授,你说你是冤枉的?”
张文伯一脸冤屈地冲我说道:“小陈,你跟他们说一说啊,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对杨院长一直都是敬佩有加,怎么会加害于他呢?”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跟我刚才翻阅过的审讯记录差不多,当真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我没有让他说完,而是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认真地对他说道:“张教授,你在学校里面待了太久,可能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办事的手段。既然将你请到这里来了,就肯定有了确凿的证据,你不说,我理解你,毕竟这事儿一旦承认,你终身的名誉就会一朝瓦解,这自然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不过既然如此,那你当日为何还要去做呢?”
张文伯下意识地说道:“我只是……”
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接着说道:“我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啪!
我直接呼出了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张文伯的左脸上,这一记耳光响亮,他的半边脸瞬间就变得紫黑肿胀,而一阵咳嗽,竟然吐出了四五颗牙来。
张文伯有点疯了,吐出口中那混含着牙齿的血水,他愤怒地冲我吼道:“小子,你敢打我?”
啪!
我毫不犹豫地朝着右边又扇了一巴掌,终于将这脸给弄得平衡了,看着被扇成了猪头、眼冒金星的张文伯,我若无其事地揉着手说道:“张教授,江湖上的人,有的叫我黑手双城,有的叫我陈老魔,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张文伯怨毒地看着我,一肚子的愤怒,而我则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知道吧,因为我手黑啊,你觉得能够在我的手下,侥幸逃脱么?到底还是年轻啊,太天真了!”
第三章 雷厉风行
张文伯快要崩溃了。
也由不得他不崩溃,要晓得他为人师表一辈子,眼看就要六十岁退休了。结果临到头却出了事,而且还被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伙点评“到底年轻,太天真”的话语,这怎么能够让他释怀,只见他一双怨毒的眼珠子恨不得蹦出来,呼吸越发地急促了几分,接着一声大吼道:“姓陈的,你敢对我刑讯逼供,老子就死给你看,你等着背黑锅吧,啊……”
他说完这话。就准备张嘴,咬舌自尽,然而就在牙床准备合拢的一瞬间,我倏然出手。轻轻地一拉一推,便将他的下巴给松开了去。
下巴被松,张文伯嘴中便再也没有什么咬合力,更不用谈什么咬舌自尽了,那脸顿时就变成了猪肝色,与刚才的浮肿相配,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瞧见张文伯此刻一副羞愤欲死的表情。我则显得更加慢条斯理了,若无其事地弹着手指甲,然后说道:“说你太天真。你还不信,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笑话,你又不知道茅山曾经是以什么闻名的,晓得茅山养鬼术么。你倘若真的死了,我便将你的残魂给凝聚起来,接着折磨你的神魂——对你的人进行刑讯逼供,多少也会留下首尾,而对于你的神魂,相信就不会有什么人管了,所以你若是想要个痛快,实话告诉你,没门儿!”
我说得越是宁静,那张文伯却越是能够听到心里去,他的脸色数变,似乎有些懊恼,又或者别的,我瞧见他依旧没有开口,不慌不忙,开始叫人拔起了他的手指甲来。
张励耘瞧见我的这个状态,跟之前办案是有些不一样的,多少也有些担心,朝着我使眼色,而我则当做看不见,让人直接动手。
张峰并没有拒绝我这个不理性的命令,他晓得面前的这个人办事,总有着比别人所不一样的把握。
审讯室里面开始传来凄厉的叫声,一个年近六十的秃顶老头,满门桃李的大教授,此刻就像一个孩子般无助地哭嚎惨叫着——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以为这从容面对刑罚的烈士有多么容易,结果在第一根指甲掉落的时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声声哀鸣,凄厉无比。
我表现得无比的淡定,看着这个家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模样,失落不见,也毫不理会倘若是抓错人之后,随之而来的代价。
我确信张文伯参与此事,那么就算是把他玩死,也不会让他心中窃笑着离开此处。
所有参与谋害英华真人的凶手,都将受到最严酷的对待,别以为自己是修行者就能够豁免一切,还能够到白城子里面去“安养天年”,那是做梦,在我的字典里面,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在拔到第七根手指甲的时候,张文伯找了。
在招之前,他痛哭流涕,不知道是在懊恼自己拙劣的表现,还是为了在自己精神上的那瞬间解脱,不过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垂死挣扎的无奈表现而已。
事情很出乎我的意料,那烈牯春虽然张文伯给带过去的,但是他并没有跟亭下走马接触过。
让他做这件事情的是前副院长马如龙,那个已经被赶回赣西上饶去的家伙。
张文伯也是个糊涂蛋,他甚至没清楚马如龙交给他的这些药粉到底是什么,就直接将这些粉末洒在了英华真人的座椅上面,而那种无声无色的毒素便通过衣物接触,渗透到了英华真人的体内,而后迅速挥发,让人觉得这东西无比的神奇,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事情,所以张文伯才会如此迅速地归案,这个在象牙塔里面待了大半辈子的家伙从未想到,一切会来得那么迅速。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遭到这般的待遇,只以为调查组找他,不过是例行问话而已。
张文伯交待了,当他说出了事情所有的经过,以及马如龙的行踪之时,他痛哭流涕地询问我,说上面会如何办他?
是死刑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张文伯有些迷惘,而我则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淡然说道:“即便是招了,即便是有人出面为你求情,即便是你的关系大如天,我也想告诉你,你他妈的死定了!”
我随后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正脸上,将他嘴里剩余的牙齿给全部敲掉了。
如此,他的一口好牙,全部脱落,没有一颗存留。
这散落一地的牙齿,便是我的态度。
在张文伯绝望的哭声之中,我走出了审问室,然后询问旁边的张峰和张励耘道:“知道后面要怎么做么?”
张峰点头说道:“明白,立刻联系交通部门,搜查沪都到赣西的各种交通方式,查看马如龙的行踪,另外联系赣西分局的同志,在上饶马家布防,一定不会让他逃离的!”
我摸着下巴说道:“如果是出于报复,马如龙为什么两年前没有发动,反而是现在才跳出来呢?”